刘家人走出了粮店,每个人心思各异。
他们来到了街头后,老刘头便对着全家人说道:“咱先带着狗蛋去县城的吕秀才那儿报个名吧,据说这学费得要二两银子,咱先报了名再说。”
老刘头此话一出,刘大壮一家听到这消息满心欢喜,可刘二壮直接愣住了。
“爹娘这事儿你们怎么现在才说?读书这么大的事儿我觉得还是缓缓吧,等以后攒够了银子再说。现下最要紧的还是买粮啊。”刘二壮眼眶通红,他不是见不得侄子好,只是这读书费银子,现下这天气的事儿也不明朗,没听那店小二说么,北边逃难的流民多得很,要是不多准备点儿粮食,刘家这一大家子可怎么熬得住?
王招娣一听自家小叔子这么说,立马驳斥道:“哎哟,我的小叔啊,你这安的是什么心思啊?你千方百计地不让俺家狗蛋儿念书,是不是思忖着将爹娘的银子都搂到你那儿去?”
王招娣这话可谓是“杀人诛心”。老刘头和李大娘作为封建大家长,平日里最看重的便是掌家权利和手里的银子,也忌讳自家儿子一个劲儿地惦记着自个儿手里的银子。
于是,老刘头对着刘二壮摆了摆脸色:“二壮别闹了,狗蛋上学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儿,等以后狗蛋出息了,总会拉你这叔叔一把,我这是为了咱一大家子着想。”
“为我着想?呵呵。”
刘二壮红着眼圈跑了出去,一点儿没有顾忌到身后的爹娘与大哥大嫂。
“二壮,你!”老刘头刚想叫刘二壮回来,可是一看他这副叛逆的样子,心中火气直冒火气,于是也歇了让他回来的心思。
老刘头气冲冲地对着刘大壮一家说道:“走,先去给狗蛋报个名。我就不信我做不了主。”说完便带着一大家子朝着吕秀才的家中走去。
离开大部队的刘二壮漫无目地在街边行走着,在路过一家裁缝铺的时候,他随意一瞥,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
刘二壮下意识地向她所在的方向走去,却“砰”得一下撞着了这位姑娘。
这姑娘身穿粉色衣裙,头上还戴着精致的发钗。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俨然就是楚家少爷身边的大丫鬟,雪秀姑娘。
“哎呦!”雪秀被人撞了一下,一不小心没站稳来了一个屁股蹲。
但随即她便身手伶俐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雪秀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撞了自己的高头大汉,气愤地说道:“你这人怎么不看路呀,都把我撞倒了。”
“对不住,对不住了雪秀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刘二壮连忙朝着雪秀弯腰道歉,生怕雪秀恼了他。
“唔?你认识我?”雪秀一听眼前这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这才仔细打量了刘二壮一眼。
“这人好像是庄子里头哪位农户家的儿子吧?”想到这儿,雪秀便没了骂下去的念头,到底是庄子里头的人,再怎么计较下去又能如何?反而会给庄子增加麻烦。
于是,雪秀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着灰尘的衣裙,对着眼前的刘二壮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算我倒霉。”雪秀无奈地说道,然后便又蹲下身子将掉在地上的包袱捡了起来。
这包袱里头是自己前些日子特地在休息的日时候跑到县城里订的衣裳,这布料和做工可是她花了大价钱和掌柜谈的,幸亏这衣裳被布抱着,要是粘上一点儿灰尘,那可就心疼死她了。
雪秀在那儿细细检查着包袱里的衣裳,没有注意到撞了人的刘二壮。
刘二壮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于是,他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动作扭扭捏捏的,就跟上花轿的小媳妇儿似的。
雪秀是个活泼的性子。她见刘二壮这么容易害羞,便随口说了几句:“你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我。”刘二壮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摸了摸自个儿的后脑勺,一脸无措。
而雪秀说完话便提着自个儿的小包袱,自顾自地朝着县城里头最大的粮铺走去,她跟少爷定好了,等买好了东西就到那铺子门口汇合,她可不愿意让少爷多等。
与此同时,楚砂坐着马车,吭哧吭哧地来到了粮铺的大门口。
她用手轻轻地扇着扇子,随后抬脚走进粮铺子里挑选自己要买的东西。
楚家庄建成才不过半年的时间,田里头种的粮食也才收获了一季,可楚砂心里却有些着急,近些日子她总会做一个奇怪而恐怖的梦,梦里头这个临水县是尸横遍野,满目疮夷。
县城里的人少的可怜,就算是活下来的人,也饿得跟骷髅一般,整个县城如同人间地狱。
楚砂在梦中看着这凄惨的景象,心中思索:“这不是天灾,就是人祸。看来这临水县未来很不安全。”
想到这儿。楚砂便带着一队人马和手下来到县城准备多买点粮食,虽说现在邻水县一片和平,但其私底下的波汹涌难以想象。
楚砂被小二迎了进去:“贵客来临,不知您要买些什么?”
楚砂淡淡地回道:“我要买米,尽量买多些,有多少来多少。”
小二见眼前的这位少年贵公子如此豪爽,暗地里提醒了一句:“公子,店里这上好的粳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