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族倒是打算得好,他们这一逃,就彻底隐匿了踪迹。
时间一长,他们的事情就被遗忘了。
到后来,大多数人眼里不老族都只是强大长寿又不与外界交流的异族。
经历了那么一场灾难,不老族每个族人都难免反应过度。
说反应过度不对,要不是他们实力好,运气好,又有好友们相助,恐怕他们早就灭绝了。
所以,不老族会不停地对着每一个新生的孩子灌输警惕之心和防备之心的观念。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矫枉过正也很正常。
陆瑶真明白了。
不老族的孩子排外却友好,前者是因为被伤害过,后者是因为被帮助过。
他们的灵魂里早就刻上了历史的印记,虽然过去很久,对他们依然有很大的影响。
陆瑶真不免想起殷琇。
他经历了夷天宗的覆灭,所以才会有所改变,最终成了她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低调又好脾气的样子。
那件事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记,肯定也是深刻的。
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啊……
两天后,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
“吱呀——”一声,门后的青年缓缓露出全容。
阳光恰好,倾泻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光,透露出寻常难得一见的温和。
“师父!”陆瑶真猛地站起,所有后怕瞬间消融。
真好,他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瑶真。”他缓缓地叫出她的名字,余音在唇齿间游走翻滚,就好像咬上了一口软软的云。
也许是阳光太好,也许是那个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太过动人,他荒芜一片的心好像被春风拂过,刹那间,万物复苏。
他苟延残喘多年,只为保留夷天宗最后的火种,贪生怕死,一退再退,只想留着一条命和敌人同归于尽。
可是,他忽然不想死了。
小姑娘才金丹,他还没有看到她结婴,还没有看到她飞升,他看她千千万万年都不够。
他承认自己贪心,想陪她久一点,更久一点。
“师叔!”
布泽和李玉歌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殷琇温和地应了一声:“师叔无事,辛苦你们了。”
布泽连忙道:“不辛苦,为师叔您老人家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或许是太过激动,他稍微有那么一点口不择言。
殷琇听到这一声老人家,心情特别复杂,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依旧光滑,没有皱纹。
他松了口气。
至少模样不老嘛。
他心里暗哼一声,眯眼反问:“老人家?”
布泽感受到一阵危险,咽了咽口水:“没有,师叔您风华正茂。”
“还有呢?”
“英俊潇洒。”
“还有呢?”
“威武霸气!”
“继续。”
……
两人你来我往,殷琇始终没有松口,到后来只是威胁地盯着布泽,布泽只能苦着脸,搜肠刮肚寻找夸他的词儿。
陆瑶真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偷偷跟李玉歌传音感慨:“可真惨啊。”
李玉歌淡淡地回她一句:“笑容太灿烂了。”
陆瑶真揉了揉脸,果然,嘴边都快咧到后耳根了,她讪讪地放下手,幸灾乐祸的情绪由明转暗。
最后,布泽终于无奈求饶。
陆瑶真还是没忍住,在一旁笑弯了腰。
“对了,诅邪前辈……”还是李玉歌靠谱,瞅着旁边偷摸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动静的青彦,问了一句关键的。
“诅邪前辈需要休息片刻,恢复一下消耗。”
几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
诅邪开门出来的时候,青彦也是迫不及待地向前两步,总算不再摆着一张死人脸。
诅邪朝他点点头,然后看向殷琇:“既然事情结束,晚辈也该告辞了。”
殷琇点点头,然后扔给他一个储物袋:“这是报酬。”
诅邪有些无措,本来有些凶恶的虎目瞪得溜圆,瞧着倒有几分可爱:“前辈,报酬您的师侄徒弟们已经给我了。”
“我知道,但是那不够。”殷琇意味深长道。
诅邪和陆瑶真他们的交易,只是他出手的费用。
而殷琇给的报酬,是要清算他出手的恩情。
但诅邪并不觉得自己对他有恩,他们之间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所以,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一份报酬。
他还想说什么,殷琇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你先看看里面的东西。”
他一眼看过来,诅邪拒绝的心思就被摁了回去,生不出一点反抗之心。
他心中大惊,这样的本事,他在大乘身上也没有见到过,出于忌惮,他还是打开了储物袋。
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他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