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的殷琇,就像一把出鞘之剑,眉目之间满是桀骜,仿佛天地在他眼前,皆是渺小如尘。
严肃时霸气、威严。
含笑时灵动、狡猾。
如同灼灼烈日,让人移不开眼又恐被灼伤。
这模样瞬间撞入陆瑶真心里,让她瞬间心脏紧缩,接着开始疯狂地跳动。
她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热血、向往,或者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她暂时辨不清楚。
但,那时候风采卓然的殷琇,无疑是让人惊艳的。
殷琇知道自己的行为颇有自恋之嫌,但是他本能又不希望陆瑶真将别的男子看得太重。
他当然知道她对席淳安只是欣赏和朋友情谊,但是多少感情的伊始,都是欣赏。
影像很短,不过两息,却让陆瑶真心中无比震动。
许久,她才平复下心情,转而道:“还没问师父,找我可是有事?”
没事,就是想看看她。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他脑子转的飞快,毫无异常地开口:“赤阳之事,你勿需担忧。”
陆瑶真摇摇头:“我不担心。”
殷琇失笑:“胆子越发大了。”
哪里说胆大,明明是她心有计较。
她一直想不通,为何斛珠夫人会在她面前暴露本性。
本来,她以为对方是挑衅,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斛珠夫人本性不坏,也绝非张狂之人,除了在面对赤阳父子的时候,对待其他人皆是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她能看到对方的真诚。
既然如此,那她必然是别有深意。
陆瑶真思前想后,总算得出个结论。
她是为了让她安心。
将本性和真相告诉她,在她莫名被泼上脏水的时候不至于方寸大乱。
她是想告诉她,她没有恶意。
此举颇为可笑,就像强盗在杀人之前诚恳地说:“对不起。”
伤害别人的举动必然铸成,这种歉意,何其讽刺。
但,斛珠夫人真的会害她吗?
很快,陆瑶真就得到了答案。
当日,她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来自于那位她猜测多次的斛珠夫人。
且说赤阳城城主得知独子修为被废,怒气难抑,立时就要找陆瑶真这个“凶手”算账,可当下却被斛珠夫人劝了下来。
后者只道儿子身体和修为要紧,尤其是修为被废之后,寿元堪忧,陆瑶真背靠大乘,要对付她也并非易事,不如先想办法恢复孩子资质,复仇之事,从长计议。
斛珠夫人在信中表了歉意,又将真相一一道明,言道:
妾别无选择,方才万不得已出此下策,带累无辜之人,实属不该,深表歉意。妾忍辱数年,筹谋许久,恨意难消,让其他人暂负罪名,恐那畜生伤及他人性命。少城主背景强大,那畜生一时半刻奈何不了,所以,妾选择了您。
或许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厚道,连连致歉。
这封信不仅仅是信,也是一份契。
倘若斛珠夫人最后算计成空,凭着这封信,赤阳城城主也能明白她并非凶手。
信的末尾,署名并非斛珠夫人,而是赵贞。
想必,她也不喜欢“斛珠夫人”这个称号。
陆瑶真看完,心情复杂。
赵贞其人,有勇有谋,隐忍坚强,真是难得一见的奇人。
莫名其妙成了替罪羊,她当然不悦,但是,她也无法怪罪她。
走投无路之下,她还能顾虑周全,受尽百般苦楚,丝毫不怨天尤人,还能保持内心的正直和纯善,这样的人,实在无法让人讨厌得起来。
她最后也只能苦笑。
算了,背锅就背锅呢,反正赤阳城城主那狗东西的做派也实在令人不齿,她对赵贞也确实饱含欣赏之意,罢了,就当自己行了一回善。
也不知道赵贞如何算计的。
做了那么久的附庸,保持风骨已经是难事,赵贞无依无靠,又没有帮手,要对付一个大乘修士,谈何容易。
陆瑶真希望她能成功。
不过,她并没有时间等待她的消息,因为,进入魔魅之心的时间到了。
许久没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对这次冒险,陆瑶真非常期待。
但是席淳安却凝重许多。
陆瑶真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最后只能开口点了个话题,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说起来,这关押魔魅的法器倒是精妙。”
魔魅是一群囚徒,但数量也不算少,这件法器之中自成一界,竟然能容纳一种种族,可见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
她的话总算吸引了席淳安,她松了口气,看向殷琇,得意地眨了眨眼。
真可爱。
殷琇心中感叹,克制住自己想要牵牵她的手,抱抱她的想法,最终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解释道:“岂止是精妙。这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