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
“白帝,尝尝甜雪泡出来的仙茗。”玄天亲自为白帝斟茶。
白帝轻抿了一口,却是无话。半晌问了句:“多年不见,你还好吧?”
“何谓好?何谓不好?你这参悟了无情道的堂堂战神,还和小儿女一般婆婆妈妈。”玄天淡淡道。
“炎帝陨落后,她便去了蓬莱岛,谁也不见,诸事不理,只凭心情隔三差五到东海闹一通。一个字都不让人提起你,怕是恨极了。”
玄天正托着茶杯,用杯盖去撩拨着茶叶浮沫,听言,手上一滞,道:“我如今被困于此……她恨我,也好。”
“……何以至此?”白帝觉得口中有些发涩。
“不谈这些个陈年旧事,”玄天不欲再谈,“倒是你,从南至北,找我何事?”
“我斩断了情丝。”白帝口气淡然,好似说断了根丝线般轻巧。
“为何?!”玄天抬头去看白帝,却看不出什么。
“我忘不了她,如今只要一闭眼,满心便都是她……”白帝心中一钝,闭上双眼。
“既断情丝,那便忘了吧。”玄天又往白帝的茶盏中添了些水,“想你我皆为上神,竟同凡夫俗子般为了情爱之事烦恼,真是滑四界之大稽。”
“抽刀断水水更流,越想忘,却记起更多……”白帝脸色一变,将右手置于心口处。
“你欲如何?”玄天担忧问道。他与白千里相识,万万年,知他若是决心做某事,定是勇往直前,纵然身陨也不会退缩的。
“我想再见见她,好好陪陪她,哪怕是三年五载,都好。”
“白千里,你如此倒行逆施,是要遭天谴的!”玄天猛地站起身来,呵斥道。
“玄天,坐下喝茶吧,”白帝往玄天的茶盏添了些茶水,“当年你为了精卫,一意孤行逆天而为,可曾听过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与我不同。”
“有何不同?”
“当年有你和炎帝在,如今四界只剩你独当一面。倘若你出事,四界该如何?南疆该如何?”玄天急了,越说越激动。
“玄天,四界并非我一人的四界,南疆也并非我一人的南疆。我对得起仙界,却只辜负了她。”
“你意已决?”玄天问。
“我意已决。”白帝答。
玄天不再言语,坐了下来,好半天才重新端起茶盏道:“既然如此,我以茶代酒,祝你得偿所愿。”
“好,”白帝笑了,宛若二月春风里的桃花,“知我者玄天也。”
玄天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重重叹了口气。
……
是夜,白帝潜入东海龙母敖静梦境。
敖静不知这位尊神有何事入梦寻她,上前恭恭敬敬行礼道:“白帝上神。”
“龙母免礼,吾有一事,想请你相助。”
敖静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答道:“虽不知何事,既然上神开口,定当不遗余力。”
“龙母不忙答应,且听本神道来。不知你东海龙宫,可有意添一龙女?”白帝和蔼问道。
敖静诧异非常,道:“还请上神言明。”
白帝便一五一十说明了来意。
敖静越听越惊:“上神如此行事,百害而无一利,四界离不开上神的庇护,敖静不能答应。”
谁知,白帝却向她鞠躬,行大礼道:“除去这一桩未了的心愿,本神已无欲无求,还请龙母成全。”
“敖静不敢当。”敖静侧身一边,不敢受白帝的礼。
“还请龙母成全。”白帝并不起身,继续弯着腰,再次请求道。
敖静心中一片慌乱,下意识觉得此事不能答应,否则四界要出大事。于是胡乱找了一个理由,道:“那姑娘流下血泪既已眼盲,我东海怎可养一个瞎眼龙女?”
“龙母看,本神这双眼睛换与她,可好?”白帝丹凤眼一吊,红眸熠熠生辉。
“这?”敖静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上神当真决意如此?”
“是,还请龙母成全。”白帝三求。
“好,”敖静心有不忍,最终还是给白帝说服了,“可敖静有一要求。”
“请讲。”
“不论上神与此女前缘如何,她既降生于东海,从我腹中而出,就是敖静嫡亲的闺女。不论是蛟是龙,将来她与上神有缘便罢,无缘也不可强求她。”
“可,”白帝爽快应下,“她借我的灵力而生,我怕她身弱无法承受,只能暂时封印住她的灵台,生而不能修仙。”
“这并非大事,我已孕有九子,各个仙法高强,可护她周全。”
“若要孕她,龙母龙体怕是有损,恐怕要闭关千万年。”
“这倒也无碍,就是孩子可怜见的,自小母亲便不在身边。”敖静心疼道。
白帝颔首:“此事你知我知,还请龙母保守秘密,莫让第三人知晓。”
“是,”敖静犹豫了半天,还是问道,“上神为何选我?”
“东海一族良善,你是一位好母亲。”白帝嘴角一扯,“将来,定有福泽。”
不久,东海龙族降生了千万年来,唯一的龙女公主,取名红蛟。那小龙女生得千娇百媚,人见人爱。尤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