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孩子,江陵心甘情愿困于偏院,足不出户。
没想到,没过两日,就听闻白千里取消休沐,回宫当值去了,说是滇地发生旱灾,宫中缺人手。又过几日,他居然主动请缨远赴滇地去赈灾。
皇帝答应了,授予白千里钦差之职,即日启程,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白千里本是翰林院文官之首,又同紫玉郡主方才大婚,怎么着去滇地赈灾这种苦差事,都轮不上他。
但皇帝却是应下了,据说天子之所以答应,主要是因为白千里出身奉节。不久前,那地出现了神龙现身的神迹,拯救了一方百姓。
皇帝相信白千里这样的身份,又带着奉节祥瑞之气,定能让滇地天降甘霖,灾民化险为夷。
紫玉郡主自是不愿意,不过皇帝金口既开,朝堂之事也不是她一介女流可以置喙的。
皇帝信任委派,本是好事,不过帝都在北,滇地在南,两地相距数千里,路途遥远。白千里此行又是去赈灾,山高皇帝远,谁知道途中会遭遇什么危险。
故而,白府中一片愁云惨淡,等到白千里下朝回府,紫玉郡主首先发难。
“白千里,你就这么不情愿同本郡主待在一处?非要跑到那蛮荒之地?”高尔晴怒问。
邬氏看了高尔晴一眼,也是心疼儿子:“儿啊!朝堂上那么多官,非得你去吗?”
“哥,你能不去吗?要不,和陛下说,你身子不好,换个人去。”白莲花自然也不想亲哥涉险,她的好日子都指望着他。
“你们不必多言,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是满朝官员你不去,我也不去,又有何面目居于朝堂之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白千里淡然道。
事关国家大事,邬氏再也不敢说什么,白莲花也闭上嘴。
高尔晴却不会被白千里大义凛然的几句话给糊弄过去,接言道:“白千里,你别和本郡主说这些有的没的,翰林院谁人不知,是你毛遂自荐前往滇地。”
“高尔晴,原以为你当初有千里扶灵的气魄,哪怕身为女子,依旧巾帼不让须眉,心怀家国天下。如今看来,是本官看错了。”
“你,怎么就不懂我一片心?不行,我要进宫去求太后,请皇上收回成命。”高尔晴不依不饶。
“高尔晴,若是你今日敢进宫求这个情,我就辞官!”白千里寸步不让。
“千里,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邬氏一听急了,连忙道,“郡主,你就少说两句吧,有事好好商量。”
“哥,你不能辞官啊!多少年寒窗苦读,才有今天的成就。”白莲花也急了。
“你们都给本郡主闭嘴!”高尔晴暴怒。
“高尔晴,她是你的婆母,你的孝悌何在?”白千里见高尔晴对邬氏出言不逊,也是怒火中烧。
俩人就这样针锋相对起来,吵个不停。邬氏胆小,吓得呜呜直哭,白莲花只得在一旁劝慰。
下人们谁都不敢上前一步,连张嬷嬷和菘儿都躲得远远的。江陵来到堂屋之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混乱的情形。她见邬氏在哭,先问:“母亲,怎么哭了?”
一听江陵的声音,白千里的怒气立马收敛了些许,问她:“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江陵冷冷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陵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白千里说过话,一时间,他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其实,此番去滇地赈灾,白千里还真没自己所说的那么堂堂正正,很大部分原因还是为了逃避高尔晴,还有不敢面对江陵,才有了这么一遭。
“我就是听闻皇上派老爷去滇地赈灾,就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江陵走到邬氏身边,安慰道,“母亲,别哭了。这是身为臣子的本分,不会有事的。”
“江陵,你快劝劝千里,你还怀着身孕呢!他这一去就是数月……”邬氏边哭边说。
“母亲,天子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我们先前在家乡也遭受过水患,要不是上天庇佑,朝廷救助得力,我们如今也不能在这里安享富贵、太平。”
这也是江陵第一次对邬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听言,邬氏不再言语,只抱着江陵呜呜哭。
“江陵,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本郡主不念君恩,不知大义了?”高尔晴如今是只刺猬,逮住谁都要刺上一刺。
“不,郡主此言差矣,您只是太把老爷放在心上了,毕竟你们新婚燕尔。江陵不过是个乡野村妇,就事论事罢了。不过,想来郡主也明白,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是太后娘娘也不能坏了规矩。”
“好,算你有理!”高尔晴发现江陵原来伶牙俐齿得很,不甘心道,“白千里他把你放心尖尖上,你就舍得?怎么放心他?”
“舍得又如何?不舍得又能如何?他也不是我一人的夫君,我还能把他绑在我身边不成。”江陵笑笑。
“算了,本郡主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高尔晴没好气道,转身就要走。
“郡主且慢,这是老爷第一次出门办差事,您还是帮着打点一番。否则,还是丢镇国公府的面子。江陵不过是个村妇,又怀有身孕,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忙。”
高尔晴也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