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玄一听白千里不参加会试,整个人都傻了,没想到白千里如此痴情,为了未婚妻竟可以放弃大好前程。
虽说震惊,他还是劝道:“白兄,多年寒窗苦读不易啊!会试在即,你当真要放弃,再等三年?”
“不及江陵重要。”白千里似乎铁了心。
其实,在他昏迷的这几日并非全然没有知觉,他的梦里全都是江陵。她站在院子的桃树下晾衣,她蹲在河岸边浣洗衣裳,她坐在院子里绣花.......发鬓间的红豆簪子灼灼其华。
她的一言一行,她的音容笑貌,都印刻在他心中。唯有江陵才能缓解的病痛,抚慰他孤寂的心,他不能没有她。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把那把银梳子攥在手中死死不放。
“可是,万一白老夫人言过其实,嫂子很快就好了,但你却耽误了会试......”田玄不死心。
白千里摇头道:“不会,我母亲胆小,若不是江陵病重,她定不会写信来和我说。怪不得,我迟迟未能收到她的回信,原来是她病了......”说着,白千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虽说信中只写了寥寥数笔,他还是从中读出邬氏的意思:江陵病重不治,暗示这亲事要退了。
可惜白千里认准了江陵,就好像宿命一般。不论江陵如何,他都不会退亲,何况如今她身患重疾,更不能抛下她。
听到白千里咳嗽,田玄又担心道:“白兄才醒来,歇歇再说罢。”
白千里摇头。
见他这么不管不顾,田玄急了:“就算白兄可以放弃会试,放弃大好前程,再有白老夫人所言属实,但如今你这身体根本经不住舟车劳顿。”
“就算死,我也回到江陵身边。”说罢,白千里就猛咳起来,仆妇连忙过来伺候,端茶递水。
“白兄,你这是......总之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哪怕是白兄怪我!”田玄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
“若是田兄不帮我,白某无话可说,那我们只好就此分道扬镳。”白千里软硬不吃。
“白千里,你!”田玄也气急了。哪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人,为了一个女子,前程和性命都可以抛弃。
白千里也不理田玄,挣扎着就要起身。
一旁候着的高富,听着白千里和田玄二人的对话,那个心惊胆战。
没想到这个白解元,长得斯斯文文,却是如此硬气,为了他未婚妻连命都不要了!这下,自家郡主不是难了?就算有太后或皇上赐婚,可也管不住人的心,强按牛喝水。
除非那江陵就此死了,否则想要结亲,不是比登天还难。
于是,他开口说和道:“二位举人,莫伤了和气,还请听小的一言。”
田玄气呼呼不吭声,白千里倒是客气:“高管家,请讲。”
“不论是白解元您参不参加会试,或是要不要回乡,眼下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两桩事。”高富想要说服白千里,让他留在帝都,他脑子滴溜溜转得飞快。
“到底何事重要?愿闻其详。”白千里说道。田玄看了高富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给江姑娘治病啊!”高富一阵见血指出,“就算白解元不参加会试,拖着病体回乡,运气好的话,或许能见上她一面。若是运气不好,也别怪老奴嘴贱,您就算到了,也是徒添伤悲。”
听言,白千里沉默许久,只道:“高管家所言极是,不过如今我远在帝都,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如何为她寻医治病呢?”
“其实,此事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容易。”高富卖关子。
“高总管此话怎讲?”白千里听高富话中有话,有些急了,咳嗽得越发厉害。
“哎呦,白解元,您可悠着点,快快躺下吧!这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请了多少大夫,才把您看好了。可别再糟践自己了。”高富是家生子,在高门大户待了这么些年,很会拿捏主子们的心思。
果然,这话一说,白千里有些不好意思了,乖乖躺了下来。自己这几日昏迷不醒,定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只道:“白某让高管家和诸位费心了,实在忏愧。”
“白解元此话是要折煞小的,能照顾您是我们的福分。”高富讨好道。
白千里一心记挂着江陵的病,追问道:“高管家方才所言,到底何意?”
看白千里急成这样,白富也不卖关子:“要说这治病,良医最多的地方莫过于帝都的太医院.....”
白千里听言,脸色暗淡了下来,兴趣缺缺。谁人不知,可他们怎么请得到太医?再说,就算请到了,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江陵等不了。
高富看出白千里的心思,接言道:“不过,且不说咱们请不请到太医,就算请到了,这相隔数千里,也是帮不到江姑娘的。除去太医院,要再寻良医,就要去军中了。”
“军中?”白千里和田玄几乎异口同声。
“是,军中的军医,特别是给驻军将领配备的军医,医术都十分高明。”高富说得头头是道,“奉节附近就有西北军驻军。”
“高管家懂得真多,连军务都知道。”田玄忍不住说了句。
“呵呵呵,田举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