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能平白无故抓人?还有没有王法!”田玄大吵大闹。
“田兄,莫要闹了,一会再说。”白千里的脸色阴沉得厉害,心中想着:方才菘儿嘴里说的“郡主”二字,没想到对方竟是皇室中人。若是知道今日上街会遇见这样的麻烦事,他绝不会出门。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盼这位郡主能高抬贵手,将这事轻轻揭过。否则,再过几日乡试成绩便要张榜公布,只怕他们要在牢中收喜讯了。就算考中,将来入朝为官,也是大大的败笔。
侍卫推推搡搡,不多会,便将白千里和田玄押到紫玉郡主的马车前。
“还不跪下,拜见紫玉郡主。”侍卫的动作极其粗鲁,死死按着白千里和田玄二人的脊背,想让他们下跪。
“凭什么!我们又没犯法。”田玄极力反抗。
“我等是秀才,见官可不跪。”白千里不卑不亢道,一身傲骨不容折。
此言一出,侍卫倒也没再强求,毕竟本朝皇帝尊重士大夫之流。若是才高八斗的学识之士,甚至免了他们的跪拜之礼。
“郡主,你要为奴婢做主!”此刻,菘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好不心酸。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马车中的紫玉郡主夏尔晴不耐烦道,“出了何事?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于是,菘儿停止了哭泣,把事情的经过避重就轻,加油添醋说了一番。
最后,还特别委屈加了句:“奴婢就是看那绢花有些新奇,想带来给郡主看看。没想到这两位公子却是不依不饶的,后来连糕点也掉了。奴婢办事不利,还请郡主责罚。”
“行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朵破绢花也值得这般,”夏尔晴是极其护短的。尤其是听到丫头买给自己的,也算是衷心,“前几日,宫里赐了鎏金绢花,你自个去库房挑两朵。”
这话既是安抚菘儿,也是给白千里、田玄一个下马威,讽刺他们上不得台面。
二人焉能听不出来,田玄气得青筋暴起,怒道:“刁奴尔敢!如此颠倒是非黑白。”
“吵什么吵!”侍卫踹了田玄一脚,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白千里连忙去扶他,小声道:“田兄,你怎么样?少说两句。”
马车中的夏尔晴把“刁奴”二字听进去了,心下不悦,她的奴婢只能由她来责罚,由不得外人折辱。正好侍卫在外请示:“郡主,这两位怎么处置?”
“既是他们言行无状,累及菘儿,弄掉了本郡主的糕点,就让他们重新买一份回来。再有,本地某些学子其身不正,还请当地的官员好好教化一番。”这话就说得重了,搞不好,还会影响到乡试的次第。
“什么?”田玄听言,整个人呆住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早知如此,就不应该逞一时口舌之快。
他无助看向白千里,白千里此时却想到远在家乡的江陵,还在等他的喜讯呢!
不能这样毁了!
于是,他大胆向前一步,朗声问道:“敢问郡主,何谓其身不正?听闻镇国公在世之时,镇守边关十数载,身先士卒,抛头颅洒热血,驱逐蛮夷,赢得生前生后名,实乃大英雄。其女有乃父之风,女中巾帼,不远千里,远赴塞外,扶灵回京。未曾想,竟是徒有其名。”
白千里豁出去了,当他看见马车华盖上的白玉兔。想到此前在书院读书,先生提及镇国公时,满是敬佩。还说了,他的嫡女紫玉郡主虽是女子,也是了不起的人物。
更让人称奇的是,郡主乃卯年卯月卯日卯时出生,故而与兔特别有缘。白千里见到·车顶华盖上的白玉兔,便大胆推断车上之人乃镇国公之女——紫玉郡主,就赌一把,她要顾及镇国公的声名。
“大胆刁民,”车身晃动了一下,车上之人显然动怒了,“竟敢议论先父!”此言一出,侍卫把白千里和田玄二人团团围住。
“本郡主原看在你们是秀才的份上,小惩大戒,就此息事宁人。如今看来,你们的确是不配做读书人,竟敢出言侮辱先父镇国公。来人啊!把人押到府衙,本郡主要亲自审问。”
田玄害怕了,瑟瑟发抖问白千里:“怎么办?”
白千里却毫不不惧,反而再一步上前,高声道:“如今辱没镇国公英名的,不是在下,恰恰是郡主您。先纵容下人在外,横行街市,恃强凌弱。后又不分青红皂白,听下人片面之词,随意定罪。如今,还要将我们两个无辜之人下狱,屈打成招,才能罢休吗?”
白千里的话,一字一句敲在紫云郡主的心头,她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气急之下,她“哗啦”一声掀开车窗帘,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读书人,竟如此大胆!
没曾想,当她掀帘之时,对上白千里冰冷的双眸,她的心一阵没由来的痛!
是他,竟然是他!
无数次在梦中百转千回,梦见的那个男子:永远都是一袭白衣,清清冷冷,偏生那张脸俊美到无人能及。
她很想与他亲近,可他却从不展颜,不会笑似的。就像此刻,横眉怒目盯着她看,她却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夏尔晴放下帘子,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