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里一路省吃俭用,从奉节村苦行至省城——芙蓉城。途中艰苦,但算不得艰难。同那些颠沛流离的难民相比,状况好太多了。
就这样,白千里风尘仆仆踏入了芙蓉城城门。
眼前瞬间开阔起来,不亏是省城,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街道宽阔,可供四马并行,两旁的房屋鳞次栉比,屋舍俨然。
两边茶楼、酒肆、客栈、布店、肉铺、银楼、当铺......各式商铺一应俱全。
街道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摆摊的小商贩,卖蔬菜瓜果、包子馒头、胭脂水粉,还有卖冰糖葫芦的......因为多了许多考生的缘故,小摊前也是人头攒动。
经过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摊前,白千里突然停下脚步,望着那草棒子上红彤彤的糖葫芦看了许久。
小贩笑着招呼他:“客官,来串糖葫芦?两文钱一串。”
白千里摇摇头,走开了。
不知为何,此刻,他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江陵,总觉得她会喜欢这酸酸甜甜的吃食。下回,给她买两串尝尝。
周边城镇的水患并未影响到芙蓉城。
传说芙蓉城建成时,当年的蜀王曾命能工巧匠,打造了四头千斤重的铜牛,沉入护城河底东西南北四面,用以镇河。故而,芙蓉城自建城以来,从未遭遇过水患的侵扰,也被称为“天府之都”。
要是以往,白千里听到这类民间传说,只觉得是无稽之谈,哄哄无知百姓。
可自打他亲眼见到真龙显身,对这些故事也不一昧否定。
白千里随便找了个小摊,要了碗热腾腾的抄手,犒劳一下自己。这一路过来,不是吃馒头,就是大饼,实在是有些馋了。
手头还剩下差不多四两的银子,算算应该足够维持到考试后。原本还能多省出一两,路上见到灾民很是凄惨、可怜,有的饿了好几天,粒米未进,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天色不早了,白千里想着,先找间便宜的客栈住下,洗洗这一身的尘土。
未曾想,他从街头找到街尾,找遍了所有的客栈,家家都已客满!
这进了城,可不比在城外。近来,城中除了各地赴考的考生,还有大量的灾民涌入,为了安全起见,一更过后宵禁。严禁任何人在街头游荡,违反宵禁令者,要被拘禁起来的。
这该如何是好啊?
白千里的眉头皱了起来,问福来客栈的掌柜:“当真一间房都不剩了吗?”
“你是来参加乡试的考生吧?”掌柜问。
“是。”
“哪里来的?”
“奉节村。”
“哟,那个是有灵气的好地方。”掌柜笑言道。如今奉节村因为真龙显灵一事,早已声名在外。
“若公子不嫌弃的话,我们店里的确还剩一间屋子。那屋子朝西,不带窗子,有些闷热不通风,前些日子,因为雨水多的缘故,还有些漏雨,一直没修。好在这几日不下雨,睡着倒也不碍事。”
“行,就这间吧。多少钱一晚?”白千里这一路过来,住的多是破庙和废弃的宅子,哪里还会嫌弃这些。
“二十文。”掌柜笑眯眯。
“二十文?”白千里惊讶道。
“是啊,便宜公子了。我们店里其他客房,至少都要三十文一晚。”掌柜把算盘拨弄着啪啪啪响。
“好吧,就这件间吧。”白千里勉为其难应下,真是一文钱难死君子。
正当此时,从门外又走进来个俊秀非常的小伙子,一身尘土,手中摇着把破扇子,问掌柜:“还有客房吗?”
掌柜摇头道:“不好意思,客官晚来一步。本店最后一间房,才被这位公子定去,客满了。要不,您去其他客栈看看。”
“不会吧?我才从其他客栈过来的,还请掌柜行个方便,总不能叫我流落街头,给巡街的抓了去吧?”
“这位公子,真不是小店不想留您,实在是没地住了。”掌柜一脸为难。
此时,掌柜见白千里还站在一旁,便道:“您的房间在二楼最西边那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明日是否要留早膳?”
“鄙人姓白,不必留膳。”为了省钱,白千里一日只吃两顿。
说罢,他就往二楼走去。
谁知,那个摇破扇子的公子,高声喊道:“白公子,请留步。”
白千里转身问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在下渝州田玄,敢问白公子可是来考试的?”
“是。”
“如此,我们也算得上同修了。不知,白公子可否行个方便,我们同住?”田玄笑嘻嘻问道。
“同住?”白千里一向性子冷淡,连话都懒得和别人说,就别提同住了。
“不是很方便。”白千里再次转身,要往二楼去。
“白兄等等,你我同为读书人,你怎可忍心见此不救,让我流落街头呢?”田玄有些耍赖。
“这位田公子,您就别为难白公子。”掌柜觉得这田玄有些强人所难。虽说都是考生,但都是从各处来的,互不相识,怎好强迫与人同住?
白千里也不说话,慢慢走上楼,正欲往左转。此刻,田玄叹了口气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