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白千里,不,白帝!”令狐徒蜷缩到一个角落里,死咬牙关,却还是忍不住浑身打颤。
每每想到这个名字,他就会想起那个如噩梦般的夜晚,瑟瑟发抖。
血,还有无尽的痛苦。
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吗?“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令狐徒疯子一般,喃喃自语。
这些时日,他从一个骄纵纨绔的狐族小公子,变成一个街头乞丐。
天堂到地狱。
狐族被驱逐出南疆那晚,除了母亲偷偷来看过自己外,其他族人恨不得嗜其血,啃其骨。
是啊,他一人犯错,牵连全族,让他们失去了家,从此颠沛流离,甚至性命不保。
他哭着哀求母亲,说知道错了,求她带自己一起走,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母亲的泪水打湿了他的手背,她不敢!说老狐狸,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不过,她留下大半积蓄,让他自己保重。
但,一个瞎眼又断臂的阉狐狸,又如何保重自己?
母亲留下的钱,很快就被歹人抢走了,他甚至都还没捂热。
哪里都有坏人,恶人自有恶人磨。
后来,他就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可这也并不顺利,因为他是狐族,南疆众人皆知狐族犯了大错。除了偶有小孩不明就里,会施舍他些吃的,饿极了,只能去捡人家丢了的吃食。
眼睛虽瞎了,狐族的嗅觉却还敏锐,总能寻到些残羹剩饭。
从人们的街头议论中,他知道了狐族在发配北荒的路上,屡遭凶兽和恶灵的袭击,损失大半。听到消息时,他起初有些难过,后来却又幸灾乐祸,让他们抛下自己!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母亲,她是只漂亮的狐狸精,一直过得养尊处优的生活。怎会受得了,这样的磋磨。
令狐徒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半天,发现身边再没人说话。
他们似乎走了。
对啊,白帝不会要自己命的,要不怎会让药王来替他医治?
那个东海小公主怎还会发慈悲给了颗珍珠,她不恨自己吗?哦,她大概没认出自己来。如今,这副鬼样子,估计连亲妈来了,都认不得了吧。
珍珠,珍珠去哪儿?
于是,他着急四下摸索着,想要找到那颗珍珠。
好死不如赖活着。
找到了!
他心头一喜,也顾不得破碗碎片把自己的手划伤,只想赶紧拿上它,去换点吃的。
谁知,下一刻,却有一只脚将他的左手死死踩住了,让他动弹不得。
“啧啧啧,真没想到风流倜傥的令狐公子,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说话的男人,声音尖削刻薄,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你是谁......”令狐徒手上吃痛,说不出话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可以帮你的人。”
“我与你无冤无仇,放了我.......”听声音,令狐徒猜测这陌生人,大约是见财起意。手越来越痛,于是他狠下心道,“放了我,珍珠你拿走。”
“呵呵呵......”来人咯咯笑,总算把脚挪开了。
令狐徒把珍珠一扔,立马爬起来,想要逃跑。
没曾想,还没跑出几步,整个人又被那人踩在脚底。
“这位公子,珍珠给你了。你我素昧平生,何必为难我一个落魄之人。求你高抬贵脚,求求你......”令狐徒苦苦哀求。
“令狐公子,想听听你族人的消息吗?”
“不想,我没族人,求你放过我吧。”令狐徒虽不知来人是谁,但却感觉他绝非善类。
“如今狐族之人所剩无几,你父亲令狐礼还活着。”那人也不管令狐徒,自顾自往下说,“不过,你母亲......”
“我母亲怎么样了?”
“她啊,运气就没那么好了。遇到虎妖袭击,你父亲为了保命,把她推了出去。”
“什么?你说我母亲,她死了?”两行浑泪落了下来。
“是啊,虎妖把她吃了,连块骨头都没剩。”
“母亲!”令狐徒嚎啕大哭,觉得生无可恋。
“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子,可惜啊,可惜啊!你,就没想过报仇?”男子口气淡淡。
“报仇?拿什么报仇?”令狐徒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只说,“你是南疆人士吗?”
“算是吧。”
“那好,如果说,我的仇人是白帝,你还会让我去报仇吗?”
男子果然不吭声了。
“呵呵呵,怕了吧?放了我吧,我一个一无所有的废人,随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何苦脏了你的手呢?”
话音才落,踩在令狐徒背上的脚移开了,他终于可以喘口气。
男子将他扶了起来,还为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令狐徒感觉那男子的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鬼一般。
“怕他?本君还从未怕过谁。”
“我可以走了吗?”口气不小!吹牛谁不会,令狐徒在想这人莫不是疯子吧?
“跟我走吧,令狐公子。”男子将那颗珍珠放回他手中。
“你到底是谁?”他闻了又闻,此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