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爷叔们可有异议?”朱瞻垶笑眯眯的看着众藩王。
其实朱瞻垶这话问了也白问,因为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敢开口。
怎么开口?这根他们预想中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啊喂!
在他们的预想中,朱棣应该是上来先假惺惺的一番,说什么太祖之制王朝稳定之类的话,想尽量不付出任何好处的就让他们去就藩,而他们则是站稳根据地,尽量的根朱棣要点儿好处。
也就是说,这些个藩王其实早就做好改封草原的准备了,只是想要更多的好处罢了。
试想一下,太祖之制压着,民族大义压着,除非他们一点儿脸面不要了,不然的话还能跑得了吗?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朱棣压根儿就没想着跟他们谈,一上来就直接玩儿消失!
这咋谈?跟面前这个是他们孙子辈儿的小孩子要好处?这要是传出去那不得被天下人给笑死?
那就不要了?也不行。
草原那破地方穷的一匹,真要是能支持他们跟瓦剌互相牵制,那还能轮得到他们?朱棣不早就让朝廷接收了吗?
换个角度来说,就算是能做得到,就他们那被一削再削的护卫司能干点儿啥?
“爷叔们怎么不说话?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朱瞻垶看着默不作声的藩王们,想着给他们加把火。
谈,那肯定是要谈的,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
“那个……垶儿啊。”楚王腆着个老脸笑着。
“这也没有什么外人儿,所以我就托个大叫你垶儿了。”
“六爷爷您这话说的,垶儿本就是小辈,有什么事儿您直说便是了。”朱瞻垶赶紧起身对楚王行了个礼。
礼数得做到位嘛。
“那个垶儿啊,倒不是我们这些个人不愿意去草原,但你也是去过草原的人了,也知道草原是个什么样子的。”
“按说这‘藩王靖边,为国屏障’是太祖爷留下来的规矩,我们应该鼎力支持才是,可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这去了也起不到靖边的效果嘛。”
“就是就是!”谷王也见缝插针的插嘴道。
“不是我们不愿意去,都是朱家人,为大明朝奉献那是本分,但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我们就算是去了也没什么用嘛。”
这话还真不是作假的。
藩王靖边,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也有人曾经想过要反抗,但在仔细思忖之后都放弃了,现在他们想的都是怎么样才能够在草原那边站住脚。
这要是不去,那朱棣后脚就能给他们穿小鞋,甚至以此为噱头削了他们的王位也说不定。
“诸位爷叔们请放心,这个爷爷已经早有准备了。”朱瞻垶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手。
他的贴身太监小糊涂随着拍手声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个托盘。
“诸位爷叔们请看,这是用羊毛纺织而成的布料。”朱瞻垶指挥着小糊涂把羊毛布分给众藩王们。
“这……”这些个藩王们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羊毛布,他们已经大概知道了朱棣让他们去草原靖边的底气了。
“这羊毛啊就跟人的胡子一样,刮了还会长。”朱瞻垶笑着开口,把所有藩王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这草原就是放牧的,以前那些个元人坐拥宝山而不自知,现在有了这羊毛布,一年单单是这一项就是不少收入了。”
“最重要的是,这取羊毛不会伤及羊的性命,草原上的羊只会越养越多,等爷叔们觉得这羊太多了还可以卖肉,这就相当于是两样收益了。”
“这……”有很多藩王们这就有些动摇了。
对于他们来说,之所以不想去草原就是因为没钱,虽然他们还是每个月领银子,但在中原领银子混日子和在草原上领银子混日子可差得太多了。
“垶儿啊,皇上这意思是……”宁王开了口,但话却没有说完。
不过这已经够了,很多人都懂宁王的意思。
太祖高皇帝立下制度,藩王们‘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但现在朱瞻垶却说要让他们去草原上放羊,那话里话外还透露着把收益都给他们的样子。
这虽然没有直接违反太祖高皇帝定下的祖制,但已经有些擦边了。
食禄而不治事,不仅是不治政事,也不治农商之事。
“十七爷爷,您的意思垶儿明白。”朱瞻垶笑着给宁王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事儿其实已经经过爷爷和朝官们朝议过了,是一致通过的。”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太祖爷当年是属于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所以才定下了一系列的制度,但那都是安国之策。”
“托太祖爷的福,咱们大明也算是蒸蒸日上了,这安国之策也有一些地方不太适用了。”
“就比方说这草原,太祖爷当年立下制度的时候,这草原不还不是咱们大明的土地吗?”
“所以啊,爷爷认为这倒也不算是逾了祖制,反而应该是更加完善了。”
“那别的呢?”谷王坐不住了,他的性格最为急躁。
要知道,真要说起来的话他们的真正目的可不是钱,或者应该说不只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