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俘太庙、奉天殿大朝议的事情早就定下来了,但一直拖一直拖,拖了整整一旬的时间才让人看到了开头儿。
原因无他,得等藩王进京啊!
像谷王、宁王那些的都好说,有水路走方便的很,但问题在于大明朝可不止那么几个藩王,还有北方的呢。
“孩儿给父皇请安。”
“孙儿给皇爷爷请安。”
朱高炽和朱瞻垶父子俩一大早的就被老爷子叫到了乾清宫,虽然按理说他们俩每天都得来给老爷子请安,但今天明显早了不少。
“朕安,都起来吧。”朱棣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看了看下面的爷儿俩。
“老大。”
“儿臣在。”
“你准备好仪仗,先去码头上迎接一下你那几位走水路的叔王们。”
“儿臣遵旨。”
“接到人之后先不用着急领进宫,先带他们去宗人府报备,等人都到齐了再一起吧。”
“儿臣遵旨。”
朱高炽低头领命,完事儿拉着朱瞻垶就准备离开,但却被老爷子给叫住了。
“等会儿!”朱棣看着大孙子马上就要被带走了,赶忙出声叫住了朱高炽。
“水路一波陆路一波,最南边还有两个,都是今天到,跑三趟太累人了,你自己去吧,垶儿就不用去了。”
……
朱高炽闻言一阵气苦,知道累人还让我自己去?合着我这个身体不好的就活该受累呗。
您老人家偏心眼儿也不带这么偏的啊!
“爹,瞻垶岁数也不小了,他也该见见……”
“滚蛋!”
“孩儿告退!”
什么话都比不上老爷子的一句滚蛋好使,朱高炽立马委屈巴巴的转身离开,让朱瞻垶差点儿没忍住笑。
“瞅瞅吧,这都是关于那些个藩王们的。”朱棣招了招手把大孙子给叫到跟前儿来,随手把刚才看的奏折递给了大孙子。
“这有啥好看的?”朱瞻垶虽然是接了过来,但却撇了撇嘴,并没有看。
“您就差明着往那些藩王的府里塞人了,这上面写的能有啥好看的?”
因为自己靖难成功,所以朱棣对藩王的监视可谓是严格的不能再严格了,时不时地送个老师啥的过去,要不就是宫女啊什么的。
就好像朱瞻垶说的那样,就差明着往那些个藩王的府里塞人了。
“哈哈!这回你小子看不明白了吧?”朱棣哈哈大笑,显得很是得意。
“告诉你,爷爷那是故意的,不然的话爷爷为什么要特意下旨让他们大祸进京?往些年他们可都是一个一个来的。”
“啊?”朱瞻垶这次是真没猜到,或者应该说他猜到了,但后来却被他给否了。
原因无他,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您就不怕他们有了准备,串通在一起反对移封?”
“怕什么?”老爷子呵呵一笑,拉着朱瞻垶就坐了下来。
在一旁候着的小鼻涕见此情景直接哆嗦了一下,然后就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了。
乖乖,看来自己昨儿个说的话没毛病,你看看皇上宠太孙都宠到什么地步了?那个位置都愿意拉着太孙一起坐!
虽然不是奉天门的那个座位,但也不是其他人能够染指的好吗?
“你好好看看那折子再说!”老爷子按了按朱瞻垶的头,示意他看完那奏折再说话。
朱瞻垶闻言也不问了,低着头看起了折子。
不看还好,这一看给他看懵了。
怎么这些个藩王话里话外全都是“听旨意”,别说串通好了一起反对移封了,就连一个不满的都没有!
要知道,藩王们可是不知道羊毛布的事情的,因为前前后后才不过五天而已,从朝官们知道到现在也就三天,之前都是只有朱棣和朱瞻垶两人才知道的。
也就是说,藩王在不知道有好处的情况下也没有反对移封。
看着自家大孙子朝自己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朱棣哈哈一笑,这才开口解释。
“那些个藩王啊可是精得很呐,他们甚至比爷爷自己都了解爷爷,虽然们还不知道羊毛布的事情,但他们却能猜到爷爷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他们去流放。”
“你说那些个爷爷的侄子辈儿还好说,但谷王、宁王那些个可不行,爷爷真要是把他们流放到草原不给他们活路,那就没法下去见太祖爷了。”
“所以啊,他们是算准了爷爷会放点儿好处给他们,所以才没反对的。”
“不过啊,这不反对具体还得看爷爷给他们什么好处,若是就给点儿蝇头小利,那他们最后还是会闹起来的。”
“而且啊,这些个藩王们可不是什么都没说,他们早就把他们想要的东西都写在折子里的。”
???
朱瞻垶有些懵,这折子不是锦衣卫的人写的么?总不可能是锦衣卫拿着折子让藩王写的吧?
而且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朱瞻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却啥也没看出来,唯一能看到和藩王要求有关的就是“听旨意”三个字。
“哈哈哈!”看着自家大孙子那满脑门子问号的样子,朱棣不由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