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观是最有力的证据,也是最摄人心魄的存在。
听老察罕提到京观,喃不花和海撒男答奚二人都沉默了。
他们其实也知道刚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在狡辩罢了,如果换个立场,那他们肯定是会打回去的。
现在提到这京观,他们才发现狡辩是没有用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得想个办法,能让朱棣平静下来的办法。
不然的话,他们的不足将会和眼前的京观一样,区别只是他们是第二座京观罢了。
“现在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如果你们想要好好的解决这件事那就给我好好的回答,不能隐瞒!”
看着平静下来的二人,老察罕也没有再深究,因为那没有用。
他其实真的很想抛下这两人不管,但朵颜三卫早就已经是一体的了,哪怕貌合神离,但在这种事上还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现在他如果不拉一把这俩生瓜蛋子,那等朱棣追究起来的时候他的朵颜卫也逃不过。
“你问就是了,我们三族世世代代都在一起,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了,有没有隐瞒你还能看不出来么?”
喃不花低着头,活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正在接受家长训斥的模样。
“那好,我问你们,明军押解送往开平卫的牛羊战利品是不是你们抢的!?”
喃不花和海撒男答奚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了,而一旁的老察罕是个老人精,一看这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要遭。
“有没有伤及明军的性命!?”老察罕的怒气仿佛是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
“没有没有!”俩人忙不迭的摇头。
“就是抢了些牛羊,别的我们要了也没用,所以就没有太过于执着,别说是性命了,明军连受伤的都没有,顶多就是受了点儿惊吓。”
老察罕闻言松了一口气,没有涉及到人命,那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们现在立刻赶回去,把抢来的东西都找齐了,然后自己往上搭一些牛羊,凑足十倍之数当做赔礼,我们立刻去追明军。”
“除此之外把那些动手的都绑了,由我们三个带着亲自去明军找朱棣赔罪,到时候什么都不要说,朱棣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另外,今年的贡品也提前准备了一起送过去,数量也按照往些年的十倍之数,另外再挑选一些族中的美女也一起送过去!”
……
老察罕这次真的是下血本了,他知道只有自己的诚意表现得够足才能有希望,不然的话他们就真的是案板上的肉了,任人宰割。
“啥?”喃不花惊呼了一声。
“十倍!?这是不是太多了?往日咱也不是没干过这事儿,那朱棣也没说什么,我们把抢来的东西还回去就是了……”
喃不花本来还想争辩一番,但看着老察罕那越来越黑的脸色,他还是识相的闭上了嘴。
“往日?你也知道那是往日!?”老察罕此刻真的是怒其不争,但偏偏愤怒还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以前朱棣要对付鞑靼,所以才对我们以安抚为主,这才是他不追究原因,因为他不想让我们跟鞑靼搅和在一起,给他的计划带来困难。”
“现在鞑靼都没了,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值得他安抚的?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好说话吗?”
“往日往日往日!你就知道往日!往日明军还没筑过京观呢!”
“你是不是想让朱棣把我们三族也筑成京观才甘心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傻子,喃不花和海撒男答奚也不是,他们只不过是被近十年的安稳日子给迷了眼,认为朱棣会念及靖难时候他们给出的帮助而对他们予取予求。
但是现在鞑靼部已经没了,草原上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经被破了,哪怕是他们也知道朱棣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瓦剌了。
那在瓦剌之后呢?
草原上这些年纷争不断,瓦剌和鞑靼是月月打年年打,他们朵颜三卫也就是靠着明朝才能够在草原上保全而已,明朝也是顾忌他们倒向鞑靼或瓦剌才会对他们的小动作视若无睹。
但是现在……
“可……可是……”喃不花张口结舌。
“老族长,我实话跟您说吧,我们家的孩子也有人参与了劫掠明军这事儿,难不成也把我家孩子绑了?”
“而且就算是不看这个,您想也知道能出去干这事儿的都是族中勇士啊……”
“就是啊……”海撒男答奚也跟着叫苦。
“孩子没了我们还能再生,但是族中的勇士要是都送过去了,那我们就真的废了啊……”
“找人代替!”老察罕看着面前的二人真的是快气炸了,但他又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时候就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孩子可以保全,但族中勇士你们就不要想了,总是要送过去一些的。”
“你们俩尽量的安抚好他们的情绪,说服少量的勇士做出为全族牺牲的决心,其他的就找一些奴隶顶替。”
“但是我警告你们俩,朱棣不是傻子,勇士和奴隶的区别他是能看出来的,别想着全都用奴隶代替!”
“若是你们还想着活命,那就要做好该有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