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玉道:“皇后娘娘说得是。”
淑妃强维持着脸上的表情,手里的帕子都快扯烂。
“是该如此。”淑妃说道:“如今六公主也十岁出头,也是时候挑驸马了。”说着,她叹了口气:“臣妾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没能为陛下添一个公主,膝下独有然儿一人,倒是孤零零的。”
楚怀玉抬眼看她。
这话在皇后面前说,不是存心的么?
皇后一生无所出,她却生了一个最的才学的儿子,真是气人。
不过,楚怀玉不会站出来帮皇后说话。后宫之争,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后心中泛起苦涩,她阖了阖眸,看着茶盏中飘浮的莲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故意没接话。
淑妃似乎铁了心要跟楚怀玉拉近关系,一直在长春宫赖了一个时辰,直到皇后说自己乏了要去休息,淑妃还拉着楚怀玉,继续在正殿闲聊。
楚怀玉无法拂了她的面子,正好在这等顾云廷也是无聊,便耐着性子陪她周旋。
可不知怎么的,楚怀玉余光瞥见了皇后身边的那个大宫女圆圆。
她从侧殿出去,使唤着两个太监,将长春宫的宫门关上,似乎还落了锁。
楚怀玉看了眼天色,面色不改地收回目光。
淑妃抿抿唇,自然也知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见楚怀玉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觉得稀奇:“国公夫人真是个难得的人儿,这种情况都丝毫不慌,要是换了寻常的命妇,此刻早就丢了魂求饶了。”
楚怀玉勾了勾唇:“心中无愧,自然没什么好慌的。”
她身体往后靠了靠:“妾身身子有伤未愈,不妥之处请娘娘见谅。”
淑妃不在乎地笑笑:“无妨,既然如此,国公夫人还是好好歇着吧,本宫就先回宫了。”
楚怀玉起身送她出去,起身后,目光随着她一直挪到了宫门口。
守门的几个太监一看是淑妃,忙恭敬地行礼,然后将宫门打开放行。
楚怀玉收回目光,走到前庭,四周打量了一番。
长春宫的宫墙对于楚怀玉来说,自然不算高,但若说爬出去也有点困难。
好在东边的墙头下有一颗梧桐树,能借个力帮她翻出去。
正打量着,一个宫女走到她面前,朝她行礼道:“夫人,皇后娘娘给您安排了偏殿歇息。”
楚怀玉颔首,跟着她走到偏殿门口,忽然笑着回头问道:“不会等我进去,这偏殿的门也立马落锁吧?”
圆脸的小丫鬟面色一僵,立马否认:“夫人真会说笑,自然是不会的。”
楚怀玉笑眯眯地点头,抬脚踏进殿里。
就算是将她锁在偏殿,她也自然有办法出去,断不会被这一个小小寝殿给困住。
偏殿中燃着好闻的佛香,好像使人能瞬间平心静气。
遣退了丫鬟,楚怀玉朝殿顶上看了看,看见严严实实的琉璃瓦。心想这琉璃顶倒是不太好翻出去。
楚怀玉当真在长春宫小憩起来。
另一头,顾云廷跟着皇帝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除了刘公公,就只有皇帝和顾云廷二人。
顾云廷站在长案前。
皇帝凝视了他一会儿,低头递去几本折子:“顾公看看这个。”
顾云廷接过翻开一本,里面是柳侍郎参上来的折子,上面是催促赶紧立太子的话语。
其他的,也都是同样的目标,只不过出自不同人之手。
顾云廷合上折子,没说话。
“朕还没死!”皇帝沉怒:“朕如今身体还硬朗得很!天天就知道催催催,朕要是知道立谁,朕会故意拖着?”
十分不耐的语气。
顾云廷作揖:“陛下息怒。虽然如今陛下身体康健,可立太子一事是早晚的,然而时间越早,您就能越早地培养太子,否则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天再离太子,恐怕对太子本人来说也过于紧迫,难以胜任。”
皇帝面色微缓,依旧没说话。
“臣知道陛下所担心的。”顾云廷抿抿唇,站直身体:“几个皇子都是手足兄弟,跟陛下当年的情况并不一样。他们自小就在宫中一起长大,陛下又自打他们出生便教导他们重情重义,要相亲相爱,想必做事不会做的太绝。”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接过刘公公递来的提子,问道:“冬猎四皇子受伤一事,你可知晓?”
“臣略有耳闻。”
“那箭再偏一寸,就会要了岩儿的命!”皇帝横眉,敲了敲桌子:“当时三皇子与他在一起,这事你怎么看?”
顾云廷沉默下来,似乎在斟酌着语句。
他手里一大把关于宋修然结党营私谋害重臣的证据,可是现在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虽说现在皇帝对宋修然的态度愠怒而不满,可就算真的看见了那些证据,也未必全然相信。
他必须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宋修然彻底扳倒。
于是,他开口道:“朝中势力如今错综复杂,不少人暗里勾结,不是没有误伤的可能。但就算凶手本身想害的不是四殿下,也是其他重要的朝臣,此事依旧不容小觑。”
顾云廷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