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廷故作平淡地掸了掸衣摆,看着地毯连连摇头:“国公生前最喜欢这真皮地毯,如今可惜了。”
楚怀玉盯了他半晌,又看看地毯,不信道:“你少骗我!”
虽说真皮不能被水泡没错,可偌大的国公府,数不尽的奇珍异宝,顾云廷偏偏对一块地毯情有独钟?
打死她都不信!
“你也说了,那是国公生前。”楚怀玉不服气地掐腰:“如今府里国公夫人最大,我偏不喜欢这块地毯,回头就找人搬走。”
顾云朝那小子天天嚷嚷着他哥没死,顾云廷可是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武功再高,没死的几率也超不了百分之五吧。
要是没死,知道她天天一口一个“国公死了”的挂在嘴边,没死也气个半死了。
“任性。”顾云廷淡淡评价。
“轮得到你管么。”楚怀玉冷哼。
顾云廷没说话,四下打量了一圈。老管家把新房布置得又大又奢华,屋里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不禁微微皱眉。
“喂,我说,”楚怀玉也皱眉看着他:“你到底是谁,你自己没有家么?”
“嗯……”顾云廷作思考状,露出一个笑容来:“暂时没有。”
楚怀玉噎了一下,怒道:“那也别赖在我这!”
倏地,外面传来一声哨子响。
声音听着像在府里,估摸是顾云朝那小子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不赖就不赖。”丢下这句话,顾云廷钻窗而出。
“哨一响就走,跟个鸟一样。”盯着他的背影,楚怀玉不禁吐槽。
院外,顾云廷悄无声息地回到密室。
这密室就在他平日办公的平松院里,书架上苍鹰雕塑轻轻一转,半个墙面翻转过来。
果然,老管家站在密室里,手里拎着食盒。
见顾云廷浑身湿透,他不禁联想到下午夫人指着窗子说的话,“国公是去见夫人了?”
“嗯。”顾云廷揉了揉眉心。
“我先去给您寻干爽的衣衫来。”老管家忙不迭的放下食盒,抬脚要出密室,被顾云廷叫住。
“不急。”顾云廷将打湿的外衫褪下,问道:“查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老管家严肃地摇摇头:“没有头绪。那伙刺客来得实在蹊跷。”
“继续查。”顾云廷沉声,动作一顿,:“夫人那里,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她。”
一提楚怀玉,老管家立马汇报道:“夫人倒是一点都不娇气,倒是今儿个下午,问我能不能把窗子封上。”
顾云廷沉默半晌:“……除了此事不能。”
“国公爷,我没答应夫人。”老管家了然于胸。
“明日给她安排两个人伺候吧,挑机灵点的丫头。”顾云廷吩咐道:“还有府上的账本,一并给她送去。”
老管家讶然,“国公爷,所有的账本都送去?”
国公府除了为皇家效力,在京城中也经营了不少生意。有国公府的旗号在,生意很是可观,账本的数量自然不少。
况且京中府邸的账本,几乎都是机密,虽然几日的接触下来,他觉得夫人的确是人中龙凤,可国公爷就这么放把账本交给她,会不会太草率了?
“既然我认定了她是国公夫人,让她早点替我接管也好。”
这位国公夫人真是不一般。
老管家心里感叹了句,随后应下。
于是翌日一早,楚怀玉就见两个丫鬟把成摞的账本往屋里搬。
“夫人,这是派来伺候您的贴身丫鬟。”老管家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奴婢半雪。”
“奴婢宛白。”
“见过夫人!”两个丫鬟齐齐行礼。
楚怀玉坐在榻边,揉了揉眼睛,“丫鬟我认得,那些东西能不能搬走?”
虽然她不认得,但一看就不该属于这个屋子。
目光挪向高摞的账本,老管家道:“这是府上的账本,还请夫人过目。”
“府上没有账房吗?”楚怀玉起身走到桌边,一脸不能理解。
“夫人如今是府里的一家之主,有必要对国公府的情况进行了解。府上每个月的开支和收入都要了然于心的。”老管家张口就来:“二少爷和三小姐还年少,这些账本要是您再不过目,账房钻了空子,国公府被人掏空,都没个对证。”
楚怀玉深呼吸一口,闭上双眼,默念了十遍“地位越高,责任越大”,才平复心情。
“我知道了。”
这活寡日子顿时就不香了!
“夫人,您先看,过会儿我把账房给您叫来,有什么不懂的,纰漏的,您问他就行。”
楚怀玉几乎是咬牙应下。
“夫人,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宛白是个开朗的,主动道:“奴婢自小在国公府长大,这府里的事儿啊,奴婢能知道个八九成呢。”
楚怀玉本来兴致缺缺,一听到这,不由反问:“八九成?”
这小丫头看着也就十岁出头,这么八卦?
宛白撇撇嘴,“除了太过机密的,太过古老的。”
半雪拍了她一下,“你能知道的,府里的下人都知道。”
“那你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