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独立出来已经是第9个年头,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几乎只是用来睡觉。钟子期想了半天的密码才想起来几个月前他就把锁头换成了指纹锁,但又想不起来当时录进去的是哪一只就挨个试了一遍,终于在左手的无名指放上去的时候“嗒”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嘿,副队,没见过有人录这个手指头的。别出心裁啊。”
陈钊来帮忙换锁的时候忍不住感叹了一声。钟子期看起来是一个细致又一丝不苟的人,但意外地很容易丢东西还有“健忘症”。所有和案件有关的事情他倒是能记得一清二楚,但回到生活里就有点像个衣食无忧被宠坏了的小少爷。听说在大学住校的时候,钟子期几乎以一个学期丢3次钥匙的频率给宿舍的门换了好几次锁头,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经常有个不明所以的舍友被锁在外头。
“连你都想不到,那别人岂不是更想不到了。这样安全。”
“我比较怀疑,你自己能不能记住。”
“你设定的是可以试错几次?”
“市面上的是3次,我给你改成了10次……这样总该不会把自己锁在外头了吧?”
“嗯……再加一次,给林青。”
“得,我说你叫我一个人过来就成,干嘛非得叫上林队,感情是为了让林队也录个指纹啊。请吧,林队。”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是白天才离开的地方却给人一种空了很久的感觉。钟子期在墙边摸索着找到客厅的灯,在门口换好了拖鞋才走进去。一双蓝色的拖鞋,一双灰色的拖鞋并排摆在一起,只是那双灰色的很少有机会被穿到,因为那是专门给林青准备的。而其他的那些粉色的、象牙白色的、绿色……甚至都很少有机会从鞋柜里出来透口气。除了那次为了庆祝钟子期换了指纹锁在家里开了派对的时候被最后一次穿上以外,队里的人就再也没来过了。因为比起他这个地方,那些人更喜欢林青的地方,因为会有白筱实为他们准备丰盛的一餐,比起外面的快餐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今天是他们上岛后的第一个周末,白筱实给他发了一条简短的讯息,但这条信息却让钟子期发了难。她要钟子期找一个外号叫老家伙的人,还有一个叫宁宛如的女人。宁宛如年龄28,身高在162左右,身材消瘦,左胳膊接近肩膀的位置上有一块像小老鼠一样的红色胎记。老家可能是在烟青市的某个小镇子,最近可能因为被某种细菌感染去医院就诊过。
让钟子期头痛的是那个老家伙。老家伙年龄应该是在50岁左右,但也可能更年轻。身高在170左右,身形有些浮肿但不肥胖,脸上没有什么特征,身上的特征不清楚。有一个20岁的儿子,听说最近犯了事可能在局子里。除此之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完全不知道。而且听说那个老家伙很少说话,而且说话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口音。
“这让我怎么找啊……”
钟子期抱怨的话刚一说出口就立刻摇头,堂堂的刑侦队副队长怎么能被这点“小事”难倒,但是这项工作也相当于是要大海捞针了,而最难的是他要背着队里偷偷的调查,这也意味着他不能借助一点方便。钟子期踏着拖鞋走进在这个家里唯一使用频率最高的书房,左脚刚一踏进去屋子里的灯就亮了。
“副队,我怎么没发现你奇怪的地方不是一星半点啊。门口玄关你不设一个感应灯,书房倒是搞了一个,这是什么逻辑?”
陈钊是第一次到钟子期的家里来,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非工作状态的钟子期的一面,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他对这个完美副队长的认识。要知道钟子期可是比林青还要让人憧憬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局长的儿子,还是因为他一丝不苟的形象和待人接物的圆滑。
“你回来了?有没有筱实的消息?”
夏溪比钟子期早一天回了宁安市,而且还不请自来,干脆住进了钟子期的家,还善做主张“装修”了书房。原本只有一块面板的书桌上有点不堪重负地背着5块屏幕,屋子里像是开了空调一样暖烘烘的让人喉咙发干。原本是钟子期休息用的床现在也被夏溪霸占,自己不得不回到卧室里睡。
被灯亮醒的夏溪揉了揉眼睛,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眼睛都还没有睁开问出了每天见到钟子期都会问的那句话。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夏溪立刻睁开了眼睛,上半个身子又向外探了探。
“她说了什么?有没有危险?林青那个家伙有没有好好保护她?她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工作累不累?她都没做过什么累的活怎么可能适应那种生活。”
“她让我调查两个人。”
话音刚落,夏溪就手脚麻利地走下了床来到电脑桌边,5块屏幕也随之亮了起来。他双手交叉向外压了压,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又扭了扭脖子转了转肩膀。
“什么人?”
钟子期直接将手机丢给夏溪,原本以为他也会像自己一样头痛一会,却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只见夏溪的双手在键盘上忙碌,5块屏幕也瞬间被各种窗口填满。不知道为什么,钟子期突然在内心的某一处同情了一会徐淼,一想到她每次为了顾忌自己的身份而不得不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