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住在202的李德海吗?”
“不知道。”
孙锦炎几乎把整个小区能碰到的人都问了个遍,但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住在5号楼6单元202的李德海。
但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小区里面有很多外来的租客,留下来的老人也很少和这些年轻的租客有往来。更准确的说,这些年轻的租客每天忙着工作,几乎很少有机会和这些老人有所往来。
可是就连小区里便利店的人都不认识李德海,甚至监控里面也从来没有捕捉到李德海的身影这件事的确不能算是正常。即便是工作再忙的人,利用家附近的便利店或超市是基本的生活需求。就算现在大部分年轻人喜欢利用手机下单,但也很难做到一次都不去便利店。
唯一的线索还是房东提供的。李德海差不多是在5年前租的房子,一开始是和一个同学合租的两居室,三年后那个同学貌似和女朋友结了婚就搬了出去。在那之后李德海就一个人整租了那个房子,然后自己搬到了那个同学曾经租住的那间宽敞明亮的主卧,把自己住过的那间改成了工作室。
孙锦炎本来想拿到曾经和李德海合租的那个同学的电话号码,但因为交房租这件事情似乎都是李德海在负责,房东那里没有留存那个同学的电话号码。租房合同也随着两年前涨了房租而换了一份新的。
“这叫我上哪找人去啊……”
孙锦炎这边一筹莫展,那一边的林青和钟子期也依旧没能打开李德海的嘴巴。原本以为那一天的审讯顺着李德海的话匣子能让他说出一些与案情有关的信息,但在那之后,李德海就再也不肯说话了。
李德海的父亲两年前也因为肺癌去世,家里的老人更是在他中学的时候相继离世,现在的李德海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生下他的闻惠以外,已经再也没有一个亲人。
闻惠也曾试图申请探视李德海,但遭到了他的拒绝。闻惠自己似乎也还没有想清楚见了这个儿子要说些什么,之后就没有再坚持。闻惠和张严在警队附近的酒店住了下来,他们说要等李德海从那里走出来才肯给张敏办葬礼。
“4月1号的晚上到4月2号的早上9点,你正在华曜大厦值班,监控记录里面也有你在公司的记录,你的组长也能为你作证你就在公司。你根本没有时间绑架张敏。为什么你一个字都不肯说。”
李德海的嘴角向上扯了一下,随即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没有一副像是正在被审讯的嫌疑人的样子。林青看着郭立铭的报告,里面详细地记录了李德海4月1号到4月2号白天下班前的所有记录,甚至连他离开了几次工位的记录都分秒不差。
“4月4号,有人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里看到你了,这个问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德海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林青,又看了看钟子期,又把眼睛闭了回去。徐淼还在和李德海的硬盘作斗争,虽然成功的复制了硬盘,但里面似乎安装了自毁程序,只要密码输入错误,里面的所有内容就会在顷刻间初始化。
从李德海的工位上带回来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公司发放的便利贴、中性笔、一个印着公司logo的笔记本和一只500毫升的保温杯,还有一包喝了大半袋的绿茶。
便利贴一张都没有用,中性笔的保护盖也都还没有揭开,笔记本连塑封包装都没有拆开。如果不知道李德海在这家公司工作了5年,肯定会误会他是个新入职员,刚领了一批新的办公用品。
“我们在你的消费记录里面发现你在去年的10月份去了土耳其,还有一个滑翔伞的预约记录。前年的8月份还去了塞班岛,也有一个潜水的预约记录。巧的是张敏在这两个时间里也去了这两个地方,对这个你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德海的眉毛抖了一下,但眼皮依旧没有睁开。
“张敏拍的照片几乎都是风景照,但有几张里倒是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在我看来很像你。”
钟子期将几张从张敏的电脑里冲洗出来的照片罗列在桌上,摆在了李德海的面前。但李德海依旧没有睁开眼睛。钟子期的食指指着李德海左手边的第一张照片说。
“这个穿着潜水衣的人,虽然脸上戴着潜水镜,嘴上咬着呼吸器,但做一些处理还是能做面部识别的。还有这张虽然有点黑,但巧的是烟花正好炸开了,还是照亮了一点侧脸,也是能做面部识别的。还有这张,虽然只是个背影照,但是……”
“你想说什么?”
李德海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向钟子期指着的照片,而是盯着他的眼睛,但脸上没有带任何表情,只有眼睛里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怒意。
“张敏经常出去旅游,但照片里从来没有把自己拍进去过,但是你……倒是在每一个地点都出现了。如果不是你和她一起出去玩,那就说明是张敏偷拍了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偷偷跟着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出去玩?还要偷拍?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而且据我们所了解,张敏从来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难道她喜欢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胡说!”
李德海用力地拍打桌面,震得那几张照片向四处散开来。钟子期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