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窗外,斑斑驳驳的的水渍凝聚成珠,像条贪婪的水蛇蜿蜒着向下爬行。
路灯为路过的雨伞镀上一层清冷的橘色光,图书管里再一次坐满了人。不时会有几个学生抱着书满怀期待地走到郭立铭所在的那个角落,最后又失望地离开。
听完郭立铭的话,许诗筠抱紧自己,久久没有说话。
“我先生马上就会到家,他会带你们去找明辉。非常抱歉,我现在感觉有点不舒服,可以让我先回家吗?”
“不好意思耽误您这么久,外面还在下雨,我们送您回去吧。”
“……也好,就麻烦你们了。”
他们在图书馆借了三把共享雨伞,先陪同许诗筠回了趟文学院的办公室,期间引来不少好事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郭立铭不得不感叹,即便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许诗筠仍能够从容地应对旁人的“慰问”,和同事们一一道别后才走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郭立铭试图再询问关于周明辉的问题,都被许诗筠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婉拒。
之前的那个门卫见是许诗筠回来,立刻为她将门打开,一路目送着几个人,直到下一个拐角将他们的影子斩断。
周家的内饰处处散发着许诗筠的手笔,装修简单却不失精致,到处都散发着文人的气质,却没有期待中的红木家具。
回到家中,许诗筠就忙着为郭立铭等人准备茶水,一刻也不停歇,完全不给郭立铭任何问话的机会。
“不好意思,家里只有茶。”
郭立铭接过陶色茶碗抿了一口,感觉茶香在口腔里弥漫,微苦,尾韵带着点花香。他不懂茶,但也觉得好喝,被雨水带走的体温,也慢慢回升上来。
“你说,有个侦探怀疑我儿子非法囚禁了一个叫张敏的女孩?”
许诗筠突然开口,惊得郭立铭被茶水呛到,连连咳了几声。
“咳咳……您对张敏这个人有印象吗?”
许诗筠端起茶碗,没有送到嘴边又放了回去,左手抱臂,右手支在脸旁,在记忆中搜索相关的名字,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茶碗,最终摇了摇头。
“明辉是个很有计划的孩子,他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他的感情生活,我们也从来不过问,只要他觉得是时候带给我们看一看,就自然会带回家。但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带任何一个人回过家。这孩子像他父亲,做什么事都很谨慎。”
来之前,郭立铭对周家做过简单的调查。
周明辉的父亲周震鸣在宁安市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收藏家,喜欢收藏一些奇石和字画。但本职工作是一家投资基金的创始人,最成功的案子就是投资华曜集团,到目前为止仍持有3%的股份。
年过六十后,选择退居幕后。但因为持有5%的公司股份,所以仍旧有影响公司决策的能力。
退休后的隐居生活,周震鸣开始专注于他的收藏爱好,经常为了一件宝贝天南地北的出差。出差的市场不定,有的时候一走就是一个月。
除此之外的时间,他就化身为全职的家庭煮夫,每天为妻子准备三餐,送妻子上下班。晚饭后在学校的操场散散步,在宅区的花园里放放风。
“有没有可能您先生从周明辉那里听到过一些事情,但没有告诉您呢?”
许诗筠放下右手,再度拿起茶碗。
“有这种可能,毕竟很多事情可能只有同样身为男人的父亲比较方便商量。等老周到家你们可以问问他。”
见郭立铭的茶碗已经空了,许诗筠又为他倒了一碗,顺便也给自己的茶碗添了点茶。
五点快半的时候,周震鸣回到家中。看到客厅里里的陌生人,也只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主人架势。
许诗筠将事情的原委讲给周震鸣,来不及喘口气,他就表示要立刻动身前往周明辉的住处。
那是周明辉利用自己在大学期间投资赚的钱购置的房产,距离华曜大厦直线距离只有500米。或许在那个时候,周明辉就认定了要进华曜集团工作,而事实证明他做到了。
钟子期将韩文修递给他的东西收好,越过韩文修的肩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位风韵犹存、50岁中旬的女性。
韩文修回头看了一眼,恰好与钟子期探寻的目光对上,又转过身将门彻底打开,请那位女士进门。
“她是许诗筠教授,是周明辉的母亲,那位是宁安市刑警队刑侦一队的钟子期。”
郭立铭负责周明辉那条线,但许诗筠的身边却不见郭立铭的身影,钟子期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对着许诗筠礼貌地露齿一笑。
许诗筠虽然也是宁安大学的教授,但终究不是生物系的。而在刚才,钟子期分明记得韩文修未曾接过电话……韩文修关好门后,和站在一边等他的许诗筠一起走了过来。
“我之前见过你们的同事,你们找到这里来,是因为明辉吗?”
“明辉怎么了?”
韩文修看了看许诗筠,最后将视线固定在了钟子期的身上。看向钟子期的那双眼睛,分明是对他的有所隐瞒感到生气。
许诗筠也向钟子期看了过来,韩文修的反应让她明白眼前的警察并不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