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阴山方面传来大捷,东突厥的颉利可汗兵败被俘,捷报先一步传送至长安,举城欢庆,黄明诚和绣娘的亲事就在捷报传来的第三天举行。
虽然绣娘只是张杨氏的义女,可在她大婚的时候,张府也是给她添了不少的妆,体体面面地嫁进了黄家,原本张杨氏和小婉核计着再给李婶买一间房,可李婶跟张杨氏已经相处的有了感情,不愿意距离太远。最后,小婉建议李婶先住在绣娘的院子里,反正张府马上要动土扩建,等在旁边留给李婶一个院子,这样两家毗邻,照样可以往来。
张麟目前在军前效力,等他回来的时候,大约也到了给襄阳郡主下定的日子,所以张府还要扩建,小婉已经买下了两旁的府邸开始扩建,这个季节正好施工,不宜再托下去,小婉每天三点一线地跑……张杨氏、妞妞和定儿、工地,半个月下来,尖下巴都露了出来,整个人倒是看着精神飒利了许多。
这一日,小婉刚刚回房间坐下,紫鹃过来禀报:“夫人,老夫人找你过去一趟。”
“唔,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小婉轻轻捶着自己的膝盖问道。
“好像刚才卢国公府送来了一封信。”紫鹃答道。
“知道了,我们过去吧。”小婉起身向上房走去。其实工地不远,工程也不算很大,就是两旁扩建一下,只是站的时间长了一些,膝盖有些难受。
刚刚走过拱门,一个黑影‘呼’的一声撞了过来,小婉手疾眼快,双手挡住他,然后顺势一把拧住来人的耳朵:“宝儿,是不是又顽皮了?”
跑过来的小人儿正是宝儿,他大声叫痛,抗议道:“娘,快松手,宝儿不是特意的。”
“对,你不是特意的,是故意的!”小婉轻轻拧了他一下,终究还是舍不得使劲儿,将手松开,宝儿嘿嘿笑了一声,挠挠头,低声道:“娘,咱们家又要有喜事了!”
“就你知道的多!”小婉照着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记……肉肉的,很有手感。
在听到是卢国公府的信后,她就有预感,此时听到宝儿透露了这么一个‘内幕消息’,她心中更是笃定了。
果然,等她来到上房之后,张杨氏让她坐到炕上,然后将一封裴夫人的来信递给她,信中所谈的正是程铁牛和张楠的婚事。
四月中旬,程知节旧伤发作,偕夫人前往骊山疗养,最近收到程铁牛的家书,说是要押送战俘和战利品回长安,裴夫人来信一是恭喜张麒中了榜眼,二是委婉地表示,程铁牛已经不小了,他和张楠的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娘,你觉得怎么样?”小婉问道。这件事她是不好置喙的,若是张陵在,他自然可以跟张杨氏商量,但她这个做媳妇的只能听婆婆的意见,然后将共意见变成行动和事实。
张杨氏沉吟了一下,道:“铁牛年龄和阿陵相仿,只差了一岁,我都有了孙子、孙女了,怨不得亲家着急。若是张陵等到这个年纪,我这当母亲的也会着急,而且他们若是早点儿完婚,我也可以早一些抱外孙,办了倒也使得,只是时间上赶了些,得尽快选日子了。”
小婉道:“该不会是这次铁牛回来就要办吧?”
“差不多。”张杨式笑道:“这位国公夫人恨不能咱们今天应下,明天就带人来迎娶。”
“娘,那您认为什么时候合适?”小婉问道。
张杨氏笑道:“刚才看了信之后,我就算了日子,这程铁牛回长安也需要时日,筹备嫁妆也需要时间,六月份之前的都没叫看,往后是六月初八、六月二十二、七月初八、二十四、二十八,这些都是宜婚嫁的好日子。你先看看怎么样,如果差不多,就将日子送给亲家那里定一下。”
小婉点点头:“娘说得是,五月份太赶了,可七月份恐怕义母那边等不及,我看六月初八正好。”
张杨氏道:“那就先定下六月初八,送去骊山让亲家定一下,咱们这边嫁妆也应该准备了。”
小婉应道:“娘,小姑子的嫁妆已经在筹备了,只是还有些订制的漆器没有送过来,估计再过几天就能到了,而且还要去金店打一些新式样的首饰。”
张杨氏点点头:“不错,你做的这些都很妥当。亲家是国公府,虽然咱们家的门第比不上他们,可嫁妆不能薄了。”
“娘我正和您想到一处去了。”小婉笑了笑:“除了首饰之类的以外,我还准备了一笔银钱,国公府里的下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囡囡平常用钱的时候手也不能太紧了,以免让人看了笑话。”
张杨氏听了笑着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的长媳拿小姑当女儿般惯着的,绝对不会让张楠吃亏。
萌萌准备告辞离开,但走到门口又踌躇了片刻,然后问道:“娘,还有个事情您得拿主意,囡囡成亲的事情,是不是也当同河东那边知会一声。”
她所说的‘河东’就是河东张氏,虽然双方各行其中,但张焕毕竟是张楠的爷爷,张老夫人也一直很喜欢这个重孙女,在知道要和卢国公府订亲的时候,曾经很欢喜的要张杨氏一定在成亲之前通知她。
可一想起河东张氏,张杨氏也同样的烦闷。张须陀与张若离的嫌隙自然不用多说,眼下河东张氏拼命地想同张府这里凑近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