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朝廷命官,上任的途中竟然被突厥人拦截袭击,你们说这是误会?”李世民面色阴沉地看着堂下的几位大臣。
一个合格的皇帝不在于他的武功有多强,也不在于他的文采有多高,而在于他驾驭全局的能力和识人用人的眼力与魄力。在历代皇帝当中,李世民的文采武功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可尽管如此,他的朝堂上也不是一片和谐——当然,这也是他有意制造出来的不和谐,否则大臣们都和谐了,还需要他这个皇帝做什么?
不过,这次他的确是怒了,大唐的官员在自己上任的途中遭到突厥人的袭击,无论是不是有意之举,这都让他这个皇上很没面子。尤其让他愤怒的是,朝中的一些大臣就差没有用身家性命担保那不过是马贼而已,与突厥人无关,其中不乏有一些人是被他近年的对突厥政策所迷惑,想迎合他;但还有一些人绝对是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不想让大唐和突厥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才百般维护突厥的。
“启禀皇上!”
长孙无忌出班禀奏道:“无论马贼也罢、突厥人也罢,此事总要有个说法,不仅事关我大唐的体面,同时也要给遇袭者一个交待。但正如各位大人所言,没有凭据,不能以言辞入人之罪。”
“依爱卿之见呢?”李世民就势问道。
“查,一定要严查,一旦查出幕后主使,一定要严惩不贷!”
长孙无忌说得斩钉截铁,杀气凛然,让一些大臣把反对的话都咽回去了,还有一些大臣……尤其是那些武将,听了之后精神甚是振奋,颇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
谁知道长孙无忌说话大喘气,还没有说完:“但是,这件事情涉及突厥人,我们也不好派人去查,还是让颉利可汗详查,给朝廷一个说法。”
‘咚~’
朝堂上好悬倒了一片,无论正方反方都有些立足不稳的意思,这同一件事情出自同一张嘴里,前后相差怎么这么大呢?尤其是那些武将,就像是正要踩蹬上马,谁知道却动作过料,从另外一边出溜下来了似的,险些将腰拧着,程知节刚要张口诘问,却被秦琼一把将嘴捂住。
“唔……”程知节瞪着秦琼,示意他将手拿开。
“别乱嚷嚷,听皇上的。”秦琼侧头向李世民那边扫了一眼,程知节这才闷声不语。
“嗯,就这样吧,退朝!”
李世民借颇下驴,一甩袖子走人了,扔下一批大臣在朝堂上发呆,谁都没有想到皇上会将此事高高举起,劝劝放下。
虽然李世民允了长孙无忌所奏,而且对于长孙无忌能够及时体会自己的心意还是比较满意,但有些朝臣不顾朝廷利益,只是想着小团体的利益还是让他感到不快,而麻烦的是,这些世家在大唐的权利构架中还占据了相当重要的地位,没有确切的理由是不好妄动的。
在隋唐之间,是没有科举制度的,大唐之所以大力推行科举制度,选拔人才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要将朝堂从世家的把持下解放出来,否则即便是一国之主,也常常要受到那些世家的掣肘。
“皇上,又为什么事情烦闷?”长孙皇后看到李世民一付气不顺的模样,连忙命人备茶。
“今天不喝茶,将夏小婉上次送来的咖啡给朕煮一壶,不要放糖。”李世民吩咐道,其实他还是更愿意喝茶,只是咖啡独有的那种苦涩对他来说另具诱惑,自从小婉给长孙皇后送来一批之后,李世民动辄就过来蹭喝。
“皇上,不加糖可苦得很。”长孙皇后笑道,这男人不管是什么地位,不管是什么年龄,有时候都不免表现得像个孩子似的,李世民明显是心气不顺,在发脾气。
“嘴苦总比心苦强……”
李世民趁机大倒苦水,将朝堂上那些大臣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上,每个人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和想到的就不同。你是皇上,自然会看到大臣们看不到的,想到大臣们想不到的,何必为这个烦忧?”长孙皇后说道。
这劝人要会劝,让人听得舒坦,愈是身在高位,愈不容易被人劝服,就像是李世民……看着那人顺眼也就罢了,若是看不顺眼,无论怎么做,那都是错的。长孙皇后这番话,连消带打,首先指出那些大臣的目光自然不能和皇上的眼光一样高瞻远瞩,其次便委婉劝道,人家顾着小团体利益也是应有之情,关键在于你这个皇上如何引导、决断。
李世民虽然没有立即消气,脸色却好了许多,只是眉头还有些紧锁。
“皇上可是担心张陵?”长孙皇后问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张陵毕竟年轻,如果仅是处理民政,我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泾州的事情恐怕要见血啊,朕担心他没有那个决断。”
“好歹他也是张将军的后人,而且有夏小婉相辅,应该可以应付,而且我听说最近京师里有些子弟跑马溜狗的不成体统,程知节的儿子竟然带着百十人去泾州打猎。”长孙皇后虽然嘴上说是‘不成体统’,眼中却带着笑意。
“去泾州打猎好……远啊。”李世民闻言愣了一下,不禁好笑,这个程知节,倒有个急主意。
沧州。
张温满头大汗的赶到张陵的公事房中,张陵县里巡察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