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宣,你公然违背官府法令,然罪不及死,而且整件事情也是受了秦仲宣的蛊惑,故此本官判定……”
吴守正的声音在公堂上回荡,虽然秦伯宣大女儿的遭遇堪怜,但这终究是秦伯宣自己不修德行所致,自己种的苦果只能自己吃,倒是秦仲宣最为可恶——官府已经抓住一批在逃的闲汉,他们证明当日正是出自秦仲宣的蛊惑,管事秦其才刻意将事情闹大,而在出事之后,秦仲宣趁人不备就溜走了,而当日在场的一些人也证明确实看到秦仲宣出现在现场。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其实根本没有动刑,夹棍之类的刑具往那儿一扔,秦仲宣就像一滩烂泥似的趴那儿了,竹筒倒豆子般的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交待出来。
最后的结果是连打带罚,那秦伯宣还好一些,那些差役可怜他女儿早夭,这板子落下的时候便轻了些;而秦仲宣就没这个运气了,这一通板子打下来,不仅屁股和大腿打得稀烂,骨头都受了暗伤,就算是伤好,那也肯定是个残废。
“别驾大人,您看这样处置可妥当?”在办完案之后,吴守正巴巴的跑来向张陵汇报。
“这件案子是由贵县办理,本官岂能置言?”
张陵觉得有些奇怪,这是县衙的事情,哪里用得着问自己?
等吴守正离开,张陵便将疑惑与小婉说了,小婉笑道:“阿陵,你却是糊涂了,这件案子你是苦主,又是上官,他这是卖你的好,让你记着呢。”
“哦,这倒是我忘了。”
张陵也笑了:“这位吴县令好像明年就要到任期了,可能是要上一步了,大概是担心这件事造成不好的影响。”
“会吗?”
小婉有些好奇。
“官面上的这种事情,说它是个事,那就是;说它不是个事,那就不算什么。”张陵摇摇头,他沉吟了一下道:“婉姐,我明天就准备上衙门办公。”
小婉点点头:“就知道你闲不住,想去就去吧,不过要注意休息,张所还要带两个人跟着你。”
“不用吧。”
张陵苦笑:“离衙门这么近,有些小题大作了,上次不过是意外。”
“就因为意外才应该更加小心,你不是说过段时间会有许多商人来沧州吗?那恐怕沧州更要乱上一阵了,嗯,如果你不让张所他们随侍,我可以陪你上衙。”小婉煞有介事地说道。
“呃,就让张所他们来吧。”张陵大汗,这要是别驾大人上衙,旁边还带着夫人随侍,先不说这乌纱是不是摇摇欲坠,恐怕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官场笑话。
等张陵上了两天衙门,小婉确认他没有什么后遗症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急忙带着紫鹃去种植园,张南已经过来禀报好几次了。
“夫人,大麦已经收了六千余斤了,分别贮放在三个仓库里,您看该如何处理?”张南问道。这些日子为了收购这些粮食,跑得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过精神头还不错,而且举止作派很有大掌柜的味道了。
“酒坊的房子都盖好了吗?”小婉问道。
“都盖好了,您让准备的那些钢制的蒸……蒸馏器和发酵罐也都做好了。”张南答道。
“橡木桶呢?”
“已经订制了一百个,有五十个已经交付,现在存放在库房里。”
“张南,你还忙得过来吧?”小婉突然问道。
“啊,忙得过来。”
张南愣了一下,答完之后又禀报道:“酒坊的工人也已经找好了,按您的要求,从山阳那边又调了四个人。”
小婉点点头,和其它产业一样,核心技术要尽可能掌握在自己人手中,虽然说家奴也多有叛主的,但按照律法,这些人叛主之后也绝对没什么好下场,而且张府待遇甚厚,那些人虽然身份上不自由,可实际上都是从小养到大的,忠心不成问题,她当年主张设立的学堂现在已经开始显出成效了。
“四人之中,谁堪大任?”小婉在耳木之间巡视了一圈,忽然问道。
张南连忙答道:“嗯,张中年龄最长,为人踏实,举止沉稳,可堪大任。”
“就让他担任酒坊的管事。”
小婉吩咐道:“让他来大厅见我。”
“是,夫人。”
张南答应一声,连忙亲自去找那张中,小婉则带着紫鹃进了厅中就坐,自有人上茶,小婉慢慢喝着茶水等那二人过来。
“夫人,这个时候用粮食酿酒合适吗?”紫鹃问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
小婉淡淡一笑:“我不仅要酿酒,而且还准备跟突厥人做生意。紫鹃,你想不想与我去草原走一遭?这机会可是难得啊!”
“啊?”
紫鹃就有些发愣:“夫人,你是在说笑吧?”
“嗯,这句话很可笑吗?”小婉诧然。
“那些突厥人凶横得紧,万一……”紫鹃想到可怕处,不禁打了个寒噤。
“那些人也是要求利的,只要有足够的利润,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小婉淡然道。
这个想法并不是灵机一动,而是在上次李靖前来沧州的时候便讨论过。大唐积攒国力,就为的是打败突厥。不过,这头草原狼雄踞草原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