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元年的时候,平阳公主和柴绍率先进入长安,当李渊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就绪,他只需要坐到那张最高的位置上,就顺理成章地建立了了大唐。
据关中者,得天下。
不知道这是哪位哲人说过的话,但自古以来,莫不如此。虽然李唐起事较晚,但自从定都长安,掌控关中之后,可谓是事事顺利。
武德三年,江南沈法兴灭亡;武德四年,王世充投降,窦建德、朱餐灭亡。武德五年,林士弘灭亡,江南大半平定,原本历史上的杜伏威降唐虽然推迟到了武德六年,但结果没什么区别。
在李渊十九个女儿中, 长女长沙公主,嫁给冯少师,留守山西;次女襄阳公主,嫁给窦诞,随窦诞前往兰州赴任,也不在长安;四女高密公主,则嫁给了长孙孝政,是长孙氏族人,如今居住于洛阳;其余诸女,除了七女永嘉公主因窦奉节的关系,留在长安之外,平阳公主其实也应该跟随柴绍出任的。
一方面平阳公主是李渊的妻子窦皇后所生,与乃母惊人的相似,李渊十分喜爱她,而平阳公主在起事前后,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毫不夸张地说,在那段时间,平阳公主所做的甚至是超越了李建成和李世民所做的……假如她不是女儿身,假如她的婚姻不是充满了不幸……只可惜历史不相信假如;而另一方面,李渊知道女儿的不幸是自己造成的,为此,他索性做出一个不合常理的决定,硬要将平阳公主留于长安……‘我不拆鸳鸯,分笼行不行’?这大概是大唐至尊一种另类的补偿女儿的方法。
此时,李渊看着平阳公主所上的奏折,不知道怎么,竟想到了那么多的事情,啪的一声,他将奏折放在桌上,叹了口气:对安总管道:“朕看来真的是老了,一份奏折竟然要看这么久。”
安总管躬身道:“皇上龙马精神,哪里有丝毫老态,只是心有所思罢了。”
“我在想什么?”李渊问道。
君王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人人都在考虑,而且人人都会得到一个答案。但是,无论这答案正确与否,敢说出来的绝对不多……这猜对了是个死,猜错了也是个死,所以安总管的脑门上开始渗汗。
李渊笑了,安总管的心理他如何不明白?
“老安,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朕又怎么会以此入你之罪?”
李渊这话听着挺贴心的,其实意思很明确……非说不可!
安总管略一沉吟,轻声道:“皇上派史万宝和淮阳王搭档原本没什么不好,一个老成持重,另一个年轻气盛,原本是一对绝好的搭档。但是,那史万宝原本是长安的游侠儿,行事颇有任性之处,而淮阳王毕竟年轻,战场上颇有常胜之名,二者相处不善也是有的,前期河北诸军久战不利,与此不无关系。”
李渊微微点头,看似同意安总管的分析……其实当初之所以安排这两位搭档,还是另有含义的,李道玄是李世民一系的人,史万宝却是太子一系的人,李渊如此安排也是为了寻找一个平衡。如今看来,这个安排并不怎么样,反倒成了相互掣肘之局,安总管明知道这一点,却不能实话实说,只能另外找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
李渊缓缓道:“依你之见呢?”
安总管既然开口,自然是要说到底了,他微微躬了躬身道:“老奴哪有什么见识。不过,依老奴愚见,河北道诸军目前存在的问题,一是将帅不和,二是军心浮动,若是长久下去,恐怕与我军不利,现在应以稳定为主,对于刘黑闼部,可徐徐图之。另外,为了避免局势糜烂至不可收拾之地步,可派兵驻守苇泽关。”
李渊微微点头,在军心浮动的情况下,贸然出击只能是自招败绩,安总管这番话其实已经指明,要将李道玄调任,但史万宝也要斥饬一番。
安总管偷偷看了一眼李渊的脸色,补充了一句道:“平阳公主深谙兵法,屡次请战,其志可嘉,其情可悯。”
李渊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是该让平阳公主出去一趟了,他可不想看到爱女再次郁结成疾的样子。
想到这里,李渊沉声道:“老安,立即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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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的时候,客素风尘仆仆地来到长安,商队还在后面,他先轻骑进入长安,来见卜尔赤。
“掌柜的若是早几日来,正是汉人的中秋赏月之时,那几日,长安城非常热闹!”
见到客素,卜尔赤脸上便露出安心的笑容,本来他要和客素一起回草原,可客素执意要自己带两个下人同行,要他在长安城仔细经营,万般无奈之下,卜尔赤只得留下,可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安,直到客素站在他面前,才放下心来。
他仔细地端详了一遍客素,发觉他比之前家里刚遭逢大变的时候,反倒壮实了一些,这些日子虽然也吃了些苦头,却比以前成熟了不少,精神状态也是不错。
“刚才我去朱雀大街转了一圈,这才到您这儿来。”客素现在事卜尔赤如父执辈,十分的尊敬:“每一次来长安,都觉得比以前更繁华了。”
卜尔赤为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可不是如此,江南现在基本平定,客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