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候,小婉才带着紫鹃施施然地返回公主府。从门房那儿得知上午府中鸡飞狗跳地寻找自己的消息之后,主仆二人十分低调地返回了住处。
“小姐。”
雪雁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小婉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一边推门进屋,一边问道:“怎么样?殿下没派人找我吧?”
“殿下是没派人找你。”一个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
“那就好……咦,你是什么人?”小婉顺口答道,但随即吃了一惊。她这房间基本上只有她、紫鹃和雪雁进出,不可能有别人,更别说是男人了。
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背对着门口坐在那儿,在听到她问话的时候,虽然跳了起来……不是受到惊吓时的那种跳,而是双腿蹬地,膝腰用力的自主弹跳,一片劲风呼啸而来,向小婉的颈部斩去。
“大胆!”
小婉的脑子有些乱了,就算是公主府闹刺客也轮不到自己啊?
但她的动作可不敢慢,如果被那一掌劈实,重劲断颈,轻则昏迷,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她愿意承受的。
小婉上身向后微仰,双手立即如同蝴蝶穿花似的缠了上去,脚下倒踩七星,从容化解对方的攻势。
“有……唔……”
跟随在小婉身后的紫鹃刚要喊,却被雪雁捂上了嘴,然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紫鹃倒是听话,知道雪雁不会胡闹,又见小婉游刃有余,便也不出声了,两个人在门口看起了热闹。
不过,小婉可不知道,她甚至没时间去想紫鹃和雪雁为什么不去呼叫,不是她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方的攻势太过于猛烈。这个人的攻击性太强了,掌掌不离她的颈部要害,就好像跟自己的脖子有仇似的,小婉现在甚至羡慕那些短脖颈的人了——至少在这种情况下,对手很不容易击中目标。
啪啪两声,两对穿花似的手掌终于碰到了一起,两条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倏然分开,各自向后跃去。
小婉借着身形后退的机会,随手捞起花架上的花盆就像砸过去,反正不是她的东西……不,就算是她的东西,也没有小命重要。
“大胆!小婉,你敢拿花盆砸我?想造反了似不似?”那个人站稳身形,大声喝斥道。
“呃……公主殿下?!”
小婉立即进入石化状态,差点儿把花盆摔地上了,后面正在探头张望的紫鹃手疾眼快,上前一步将花盆抱在了怀里。
没错,现在那个人已经和小婉正面相对,面容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是男妆打扮,而且眉目之间不着粉黛,可确实是平阳公主的容貌,可……你堂堂一位公主,在自己的府内装神弄鬼,还以为自己是聂小倩吗?
“你竟然敢对我无礼?!”平阳公主的怒气似乎比小婉更盛,弄得她有些无语了。
最后,小婉无奈地道:“公主殿下,您讲讲道理好不好?挨打的是我啊!”
“呵呵,就饶了你这一回!”
平阳公主公主忽然笑了起来,显得有些家乡人神经兮兮的,“看来你的身手还不错,领你到军中,就不必担心了。”
啊?还没忘这碴儿?
小婉现在特有怨念……没事弹那《破阵子》干嘛,结果将自己弹进去了。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平阳公主:“殿下……”
平阳公主将手一挥,“不要激动,我说过的话一向是算数的。”
“我是希望你不算数啊!”小婉继续在心里面怨念着。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事情我要了解一下,你得帮我一把。”平阳公主继续说道,她根本没注意到小婉的表情,这大概是所有上位者的心态。
“有什么事情,公主殿下尽管吩咐。”
小婉这回连怨念都没有了,做人可以没学问,但必须得有觉悟,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不肯冒风险是不行的。
“你的赌术怎么样?”平阳公主缓缓说道。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小婉还是被雷了一下:“咳,殿下,我们乡下人,连吃都吃不饱,哪里还有闲钱去赌博?掷骰子倒是掷过几回。”
所谓的‘掷过几回’指的是前世,那也是打麻将的时候才掷的。从本质上说,小婉的前世今生都是好孩子,不抽烟、不酗酒、不赌博、不嫖娼……嗯,最后一点就免了。
“你是我的副手,怎么可能对赌术一窍不通?待我把多年领悟的赌术和你仔细说说。”平阳公主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过来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正是几种常用的赌具。
平阳公主的手轻轻抚摸着这些赌具,感慨地道:“自从领兵以来,已经很久没赌了,没想到今日重做冯妇!”
“您哪是重做冯妇?您这分明是毁人不倦啊!”小婉腹诽道。不过公主有命,她也只好听从,只要不用她拿赌本就成……“就算将她俩孩子输出去,也不该我事!”小婉很有几分恶毒地想,似乎忘记了那两位是自己的学生。
“使用骰子赌博,主要有三种方法:一种是分大小二门押注;第二种是十八门押注;第三种是以各骰子本身的点数押注。不过,这三种赌法有时候可以混着用,那要看庄家怎么决定了。还有真正玩骰宝的高手,甚至会用天九牌的方式互赌,只三颗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