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短小的旗帜,分发给一些人,让他们围着他指的范围,每隔一里便插一支,最终闭合成一个圆,而他则在圈中央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埋在地里。
方池接过旗帜,仔细打量着。
拿着的杆像是木制的,土黄色的布上则是画满了看不懂的红色符号,看着小小的一个却很有分量,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按照那和尚所说的,她插完旗帜后便和宋修余一同翻进了一间小院里埋伏着,等待着恶龙的到来。
这户人家养了一窝鸡,见到突然出现的方池二人便扇着翅膀在网围住的角落里乱窜,不过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只有公鸡还是按时打鸣。
方池拉着宋修余在柴垛后面掏了一个小洞,两个人窝在里面,用零散的麦秆挡住身子,只留下一双眼睛,注视着漆黑的天空。
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肩上一沉,宋修余竟靠着自己睡着了!
明明自己也喝了酒,也是睡一半被叫起来,怎么就他心大能睡着自己却不敢睡呢!
你厉害,你敢睡,你了不起!
我没本事,我不敢睡,我怕死!
有能力傍身就是不一样,她怕只要自己一闭眼就会被从天而降的龙给砸死!
认命地继续盯着天空,这阵法的发动需要时间,他们的任务是让龙在阵法发动之前呆在这个范围内。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连宋修余都睡醒一觉了,天色大亮,陆续有村民扛着锄头下地去了,却仍旧没有恶龙的影子。
她藏身的这户人家也打开了房门,拎着夜壶从他们身旁经过,由于他们两个隐藏地太好了,人家并没有发现自家来了外人,像以往一样简单吃了早饭。
此时方池和宋修余的酒早就醒了,肚子提醒着他们该吃饭了,可是按照和尚的吩咐他们不能乱动!
隔着门咽了咽口水,只盼着那条龙赶紧出现让那和尚超度,自己好回去吃饭。
太阳渐渐移到天空中间,让人无法直视,只好偏着头用眼睛斜睨着。
男人们陆陆续续又从地里回来,吃完午饭后躺在床上鼾声四起。
女人伺候完了自家老小,拿着扑扇、搬了个小板凳三三两两聚在门口的树荫下说着家长里短,是不是传来尖细的笑声,刺地方池耳朵都疼了起来。
这龙到底还来不来?!
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酷暑天气的正午太阳都能把人烤化了。
耳边净是聒噪的蝉鸣和女人的嬉笑声,她只觉得脑地晕晕的,快要看不清身边的宋修余了。
也许是种族差异,宋修余状态比她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一点也没有两顿没吃的样子,正午的炎热似乎都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方池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强行清醒了过来。
从天黑等到天黑,连条龙尾巴都没等到!
已经没有力气生气的方池被宋修余搀着走出柴垛,来到了约定集合的地点,众人的脸色都不好。
有人跟她一样,一天没吃东西,脸色发白;有的人则是有预料一般拿了些方便吃的糕点,并没有多虚弱,只是有些疲惫。这些应该只是普通人。
像巫族圣女、瞎眼和尚、宋修余这些人,和刚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的预言不可能会出错。”巫族圣女此时出声解释道。
“应该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
王都宫殿内。
“惠夫人因王上病重,不耐寂寞,与仆人通奸,其罪当诛,赐毒酒一盅——”
空旷的大殿里,桑夫人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俯视着脚下因惊恐烂作一滩的女人,眼中满是不屑。
就这幅样子,给阿辛提鞋都不配,竟然还敢肖想他!
“来人——”
“奴在。”
“端给她。”
“是,夫人。”
她慵懒地靠在身侧的花衣男子身上,随手一指地上的女人。
那奴仆手里端着一个精巧的酒盅,里面盛着无色透明液体,他低眉顺眼地走到女人面前道:“惠夫人,请吧——”说着将这盅毒酒递到她的嘴边。
被称作惠夫人的女人一张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她伸手就要打翻眼前的毒酒,却被那奴仆灵活地避开,连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见此,只得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惠夫人,骂道:“妖女!”
她自从王上病重不醒后便更加安分守己,连房门都鲜少踏出,这妖女竟为了杀她连这样的理由都编了出来!
“我自诩不曾得罪于你,为何偏要置我于死地!”惠夫人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晕开了她脸上的脂粉。
桑夫人欣赏着自己的指甲,并未被她的控诉影响心情。
“想要你死便这么做了,随口说的理由只不过想名正言顺一些,要知道本夫人可是明君,断断不会做出冤枉好人的事情。”
语毕,冲着那奴仆微微一颔首,奴仆瞬间会意,猛地上前一把捏住惠夫人的双颊强迫她张开嘴。
尽管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反抗,终究也抵不过身强力壮的奴仆。被灌了毒酒倒在地上,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