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先救一个人,若是救活了就证明我们没有问题,若是治死了我们愿以命相抵。”陆绵绵指着那些嘲笑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份淡定从容与自信让华神医汗颜,这番话本该由他说,但在旧识面前,同样的话效果怕是大打折扣。
“让她救。”
威严的声音传出,围观的众人自动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
只见一个一名年约四十的男人走了过来,锦衣华服,身材颀长,目光如炬,不像是一般侍卫,陆绵绵不由得看愣了,缓缓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
“先让他们放了我娘。”陆绵绵指着那些仍押着陆娘子的人道。
陆娘子气得恨不得晕死过去,平时那么聪明的孩子,刚才她眨眼眨得眼抽筋她怎么就不懂自己的意思呢?
别管她!
陆绵绵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意思,还以为她让自己不要那么张扬,心想这情况下不张扬镇不住那些人啊。
“夏大人……”孙御医左右为难,“万一出了什么问题……”
“本官一力承担。”夏明棠居高临下的鄙视。
“放心,不会让你担责的。”陆绵绵拍着胸膛保证。
“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孙御医不爽陆绵绵已久,居高临下的鄙视。
但他的气焰刚刚涨出个小高度便被夏明棠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压了下去,缩着小身板不敢再说话。
陆绵绵不敢再耽搁,如今整个下山村病得最重的是莫娘子,她和华神医两人一起施针吊着她的命,然后再慢慢用药。
莫老在一旁,不停的感激,直到华神医让他闭嘴场面才一度安静了下来。
即便是那些对陆绵绵有意见的村民都眼巴巴地看着她和华神医两人,莫娘子能够活下来,他们也能够活下来。
几十双眼睛盯着陆绵绵和华神医,他们两人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观察莫娘子的脉象和反应。
莫娘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孙御医的脸色却是变差了。
幸好有夏明棠在,孙御医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给他们添堵。
在陆绵绵和华神医,还有杜仲他们的医治下,村民的病都解除了危险。
孙御医可不认同他们的功劳,“据我所看,村民的病还没彻底好,你们为何如此笃定他们得的不是瘟疫?”
“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罪魁祸首。”陆绵绵看了看夏明棠,又看了看孙御医,心知这事不是一句乌龙就能糊弄过去的。
“是谁?”
“谁心肠那么歹毒?”
“下山村没和谁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
华神医示意陆绵绵不要乱说话,待夏明棠让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才道,“是马寡妇,我原本想从她身上查出她的死因,结果让我意外发现她死于砒霜中毒。
不仅如此,我还在她身上发现多处被毒物咬伤的痕迹,多种毒素混合在一起混淆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难以察觉问题根源所在。
至于为何整个下山村的村民都病倒了,想必你们也已经猜到了个中缘由……”
“是水井。”
“妈的,那天我看到那毒妇爬着去水井那边还好心帮了她一把,当时我就奇怪为什么她一定要自己打水,这是自己不想活了拉着我们做垫背。”
“你这个帮凶。”
“你说什么!”
“住手!”夏明棠喝止。
“等等,我记得此人已经埋了的,你又是如何查出她的死因的?”孙御医给自己打气,挺起胸膛走到华神医面前,开门见山地问。
“埋了也可以挖出来。”华神医关爱地看着提出白痴问题的孙御医。
孙御医涨红了脸,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键,“你罔顾他人性命,居然公然违背规定,擅自接触病死之人,万一她得的是瘟疫,岂不是害了大家,而且你一整天没离开过下山村,又是如何拿到马寡妇尸体的?”
“此事我自会向京兆尹如实禀告。”华神医无惧,迎着他猜忌的目光,明明白白的反驳:你算哪根葱。
这下子华神医可是点着了孙御医心里的无名火,两人争吵了起来,吵得脸红耳赤。
不过华神医是被气性憋的,谁让孙御医是长辈,他只能是拿事实来说话。
陆绵绵想插嘴,但是被他制止。
孙御医丢了脸,吵不吵都有点脸红耳赤,眼下见说不过华神医,若非平时保养得当都要被气晕过去。
心想若非他来得匆忙,且一来就要安排各种预防措施以至于忽略了病人脉案以及查勘水源等因素,他至于被打脸吗?
孙御医觉得自己输得很冤,原以为自己可以轻松收获最后一枚荣誉,没想到这一来把老脸都给丢光了。
事关重大,夏明棠听得七七八八,心有成算,这才打断了两人,派人请来了京兆尹和仵作,还有城中大夫赵松源。
京兆尹现场断案,让仵作和赵松源确定马寡妇确实是死于砒霜中毒,至于其他村民的病情剥茧抽丝,也查明他们的病不是瘟疫。
至于腹泻和高热虽有一定传染性,但只要病人按时吃药问题也不大,下山村的危机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