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没走到,就被人在半道儿上拦了下来,我教养的妓院护院那可不是盖的,都有两手,由司徒空闲的时候教过两招,把那老头儿拦住,可又伤不到他,那老头儿走不过来,拉扯着,急得大叫:“抱琴姑娘,抱琴姑娘,我有银子……”
我一看,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抱琴的崇拜者,还挺眼熟的,我正想着,在哪儿见过这老头儿?
抱琴嘴角一撇,把青楼女子的向钱看还立牌坊表达到极至,我想,如果她的崇拜者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那清纯如水的形象只怕会毁于一旦,连带客人都会减少不少……
她道:“一个品玉坊的鉴宝师傅,还想听我的小曲儿?”
我陡然想起,原来,这个老师傅竟是玉石界名嘈一时的老前辈人称玉魂止的仲玉清,我在品玉坊向老板卖图纸的时候,用眼角扫过一眼,他当时趾高气扬地教训小徒弟,没见到我,不过,既使见到,如今,他也认不出我来的,出来嫖,当然要化妆的……那个,我脸上,粘了两片小胡子,眉毛也变粗了一点,整个一个日本鬼子的模样……
我想,品玉坊的老师傅,倒有趣,听说他鉴玉的水平极高,达到了让玉之玉魂听他之令的地步,当然,这可能夸大了一点,想不到到了群芳阁,地位变得如此之差,抱琴的眼角都不扫他一下,看在大家同行的情况下,我想,我还是帮他一帮吧。反正,唱个小曲儿,又不会损失抱琴一块肉。
抱琴心不旦情不愿的向那老头儿走去,围住他的茶壶们放开了他,老头儿脸上笑得如一朵***……
站在身边的小福子忽然问我:“你想干什么?”
我饮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品玉坊的极品老师傅,一定会有些人会请他,而他也会得到不少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我想,在大齐太子将要继承大统的情况下,想必会有不少的人会送礼给他,不管所送之礼,是为了帮他,还是为了害他,但其真假一定要有个人来鉴别一番吧……”
昭月公主坐在书房之中,最近一段时间,她的面容清减了不少,原本灵动的眼睛如今增加了几分凝滞,她清丽的面孔在冉冉升起的定魂香中,更显得整个人形销骨立,仿佛会随会飞去一般,略有鱼尾纹的眼角,疲惫而懒散,她手拿一本诗经,眼光却未注视着上面,旁边侍立的奴才们大气都不敢出,他们都知道,公主最近的脾气不太好,一不小心,触了霉头,轻则赏耳光子,重则杖毙,这府里头,可死了不少人了……
书房很大,坐了昭月公主,奴才们远远的站在她的身后,觉得空荡荡的,在沉默寂静之中,更使人感觉空气的压抑,奴才们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出,昭月公主是前皇帝之女,与当今皇上为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平时与皇上的关系融洽,深受皇上敬爱,皇上可怜她刚死了驸马,孤苦无依,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又对她大加抚慰。
但站在她身上的婢女桃花总是觉得,公主从来都没有开心过,也仿佛从来没有悲伤过,既使驸马死的那一日,尸体从宫中抬了回来,那悲伤也是淡淡的,比起桃花的父亲死的时候,母亲哭天喊地的悲伤,桃花觉得,公主的悲伤仅仅是仿如死了一只小狗儿一般,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去的,虽然她是公主的贴身宫女,但是,公主对下人的严厉,可不分亲疏。
桃花知道,站在自己左边与右边的两个小宫女都很紧张,从她们急促的呼吸声就可以听得出来,其实,她也很紧张,但又有什么办法,为人奴才,本来就命如草芥。
当她们看到传唤的女官来通报的时候,心里都吁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事儿,这一天,总算快过去了。
女官禀告公主:“启禀公主,品玉坊管帐的来了,说是要与驸马对一对帐,您看……”
昭月公主一皱眉头道:“平时这些事儿不都是驸马管的吗,怎么还传到我这儿啦,叫林总管去不就得了?”
女官望了一眼公主,喃喃道:“公主殿下,品玉坊的生意,一向数目巨大,以前都是驸马亲自过问的……”
昭月公主冷冷的望了一眼女官,女官把下半截话吞入肚内,向公主行了一礼之后,静静的退下。
昭月公主翻了翻手上的书,叫了一声:“跟我到花园走走……”
林总管急匆匆的跟着那名女官嬷嬷,来到偏厅之中,他知道,品玉坊的帐可不好对,数目巨大不说,其中细节把人烦都烦死,以前,驸马在的时候,对这些数目抓得比较严,如今驸马不在了,林总管也不敢马虎,公主不比驸马,她虽不管帐,但是,如果发现了什么错处儿,她可是一个动辄要人性命的主儿。
他进门一看,今天品玉坊来的不是原来那位老账房,派了一个年青的账房过来,他不禁一皱眉头,道:“怎么,张账房没来?”他想,派这么个稚儿,今天这帐,什么时候才能对完?
那年青人仿佛没看见他的不满一般,笑了笑,道:“张账房的屋里有点事,他的娘亲病了,来不了,由我来替他了……”
林管家道:“那么,您是?”
那年青人道:“我姓曹,那曹掌柜的侄儿。”
林管家明白了,原来是品玉坊掌柜的亲戚,难怪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这么个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