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娇软活泼的声音犹在耳边，风凫义怎么都不敢相信，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眼前的云清雪。
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愧疚，也没有一点点的良心不安，眸子中一成不变的温柔。
“为什么。”
风凫义狠狠地将内心翻腾的情绪压下去，这才让自己的能够说出话来。
眼睛看着云清雪，周身都泛着冷意。
“为什么？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很抱歉，她的尸首被里面的魔兽吞噬殆尽，我没有来得及。”
一番满是歉意的话语，却不见说话之人有多余的情绪，自始自终，她的眼神平淡得如同死水，激不起一点浪花。
而脸上的淡笑在风凫义看来却是那样的讽刺。
当时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真相的，或许只有那几个和云清雪意思组队的人。
“她自己的选择？她选择了什么？”一时间风凫义心中五味杂陈，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事。
“至于是什么，清雪无可奉告，太子节哀，如果你认为真的是我杀了她，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动手吧。”
云清雪倏然一笑，仰起雪白的脖颈，露出那一击致命的地方。
“来。”
语笑嫣然，温柔静美。
面对此，她泰然处之，
不见丝毫慌张之色，坦然大面对一切，不畏惧生死。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风凫义快速将剑拔出来，白如雪的肌肤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凫义，不可！”穆老连忙开口阻止，如果今日，风凫义真的将人在此处杀死，砯雷宗谁也无法交代。
而且……
穆老叹息一声。
“你今日就动手，为她报仇，怎么？太子殿下心软了？”云清雪垂眸，缓缓上前。
风凫义拿着手中的剑，明明是他拿着剑威胁着人，最后被逼得节节后退的人却是他。
“太子殿下，清雪就站在这里。”
“啊！”
以往儒雅的人一脸狼狈与癫狂，眼角微红，愤怒已经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镗！”
看着剑就要刺入自己的心脏，云清雪脚步都不曾偏移半分。
“凫义，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如果你今日杀了她，那么，整个玄灵大陆将会陷入危难之中。”方天缓缓道。
这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徒弟，所以，他并不想看到他因为这件事，将自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玄风帝君最是喜欢自己这个女儿，不然当初也不会举毕生之力也要护住风小小的性命。
但同样的，砯雷宗的云雷对自己这个女儿也是极尽的宠爱。
秘境封闭之时，砯雷宗是如何做的，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几乎动用了砯雷宗所有的势力，可想而知对自己的这个养在外面十几年的女儿是何等的在意。
所以……
风凫义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何尝不知道，但是他的妹妹，最疼爱的妹妹。
缓缓闭上眸子，风凫义这才将心中汹涌痛苦压抑下去，深沉的眼中浓墨一片。
“师傅，凫义谨遵师命。”
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所有人都看着风凫义，不知道该开口如何安慰。
将人带到大厅中，珈蓝学院所有的导师，长老都齐齐的坐在两边，看着云清雪的目光一言难尽。
主位上的方天顿感头疼，更多的却是那不准痕迹的愤怒，“在进入秘境之前，老夫已经说过，你为什么还要这般行事？难道你就不怕，连累整个砯雷宗，名声扫地吗？”
不急不缓的声音压迫感十足，那一瞬间，好似有几千座山峰压在云清雪的身上。
云清雪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一眨眼功夫，便反应过来。
她依旧站立着，地上特殊材质制造的地板却在一点点的往下凹陷。
“清雪，你还是很快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吧！”
“院长，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并没有逼迫她，至于其他的，我便无可奉告。”
唇瓣微扬，原本娴静温柔的气息也迅速发生变化，阴气一点点从她的脚下蔓延出来。
“方老。”
这个时候，一道浑厚慵懒的声音在大门处响起，抬眼看过去，是一个翩翩的男子，带着黑色的半脸面具。
标志性的面具，云清雪便知道来人是谁。
她低着头不言语。
破而后立，何其容易？
如果她不能够让风小小破而后立，那便当她死了吧。
这是云清雪做的最坏打算。
至于遗书？
云清雪眼中划过一抹光。
有时候不生不死，便是一种念想。
所以云清雪从一开始并没有准备将其拿出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九重，你怎么来了？”
对上男人，方天眼中是高兴，目光却在云清雪和男人身上转动。
所有导师看向九重的目光都带着尊敬。
他是珈蓝学院的首席导师，精通八个系的修炼，寻常弟子得他指导一句，修炼速度便比平常人快了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