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您身为老臣,这些规矩你都明白,不需要我这个小辈来教。”
昭和帮着母皇擦着身子,她生前最爱干净了。
许琦道:“殿下,诏书谁都可以作假,你不给我们看,是否说明心里有鬼?”
昭和手上的动作一顿,勾着嘴角笑,漆黑的眸子蕴着狂风暴雨。
“弄琴,给她们看。”
各位大人看过以后,久久的说不出话来,那确实是女帝的字迹和印章。她们想起了以前被昭和支配的种种恐惧……
还是逃不掉了么?
呜呜。
穗成四十五年,穗成女帝身亡,由其大皇女昭和即位,改年号为昭和。
昭和一年,夏,昭和即位。
昭和一回忆起这事,头皮就开始发麻,罢了罢了,她便好好做一回女帝吧,想象是美好的,可结果总让人不尽人意。
卯时,朱雀宫。
“君上,你该起了,城门大开,群臣进谏,你得听政啊。”羌芜在昭和耳边念叨着。
昭和捂住耳朵,呢喃着:“不上朝不上朝,这不是母皇的事么。”
羌芜叹气,“弄琴,你来。”
弄琴梳着双螺髻,穿着对襟宫服,露着她那漂亮的锁骨,她哈着气:“公子,奴家美不美?”
昭和猛的睁开眼,完了,我怎么在青楼睡下了,完了完了,“怎么回事?不给我打掩护?”
她把被子一掀,看到弄琴她们两个,人就彻底清醒了。
羌芜把生无可恋的她拽起来,可算是醒了。“君上,在其位谋其政,你得干好实事,为她守好这昭国大好河山,穗成女帝才会欣慰呀。”
她敷衍的点头。
卯时一刻,昭和穿着红袍戴着金冠睡眼朦胧的坐着龙椅上,听着羌芜喊着:“卯时一刻,群臣进谏,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启奏。”老太傅鹿鸢拿着笏板走出队列。
昭和挑眉,慢悠悠抬手:“太傅有何事启奏?”语气很是温柔。
这可是未来丈母娘呢,得打好关系。
“启禀君上,元国敌军于前余日大败,现送来他们的三皇子纪寒作为质子,以祈求一线生机。”老太傅低着头道。
昭和皱眉:“这元国不过是一个边陲小国,灭就灭了,顾忌什么。”她抢过一旁宫女的扇子,自己扇,一头的汗。
“告诉他们,无需送什么质子过来,该打的仗还是要打,别使这些七七八八的手段。”
众臣听此话后,朝堂内顿时沸腾,这话听着是霸气,可她是不是忘掉了什么?
鹿鸢咳嗽两声,底下的人都安静了。
“君上三思,这件事在穗成女帝在位时就已经定好了,所以君上说的不算。”她还是低着头。
昭和眸色深沉,这意思是我还得上柱香供着那质子?也不怕断了香火,“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羌芜咳嗽,给她使眼色,昭和还是没有改口自称寡君。
许多重规矩的老臣都在心里面骂道:要规矩没规矩,要头脑没头脑,就一腔管子的坏主意,就这还当女帝?我捉只老鼠当都比你强。
昭和疑惑的看着她,感冒了?
羌芜嘴角一抽,没管她了。
“就在前不久。”她淡淡回道。那个时候你还在逛青楼呢,自然不知道此事。
昭和沉吟片刻:“罢了罢了,我知道了。”等他来了随便给他赐个殿,由他自生自灭。
鹿鸢回到了队列中,不发一言。
“各位还有什么事么。”昭和揩着头上的汗,怎么就我一个人出那么多的汗,他们一点事都没有?真是闷热,以后这勤政殿还得多放点冰块。
下面的人一阵沉默。
“既然如此,那就下朝。”她把扇子塞回到那打扇的小宫女手里,拍拍屁股走人了。
“恭送女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有气无力。
勤政殿门口,鹿鸢追上昭和,行礼道:“君上。”
昭和疑惑的看向她:“太傅请起,你这是?”
鹿鸢淡淡道:“君上,我想给我不孝子鹿灼求一门姻亲。”
昭和心态炸了,当场裂开,“跟谁?”鹿灼什么时候要定姻亲了,她怎么不知道,她不就是他的妻主么,早晚都是好不好!
“大学士许琦之女许挽。”
昭和凤眸微眯,“我不同意,太傅还是回去吧。”
那许挽和她那昭月妹妹是一丘之貉,性情急躁、泼辣,哪里适合他?
“请君主同意。”鹿鸢执拗道。
昭和凑到她耳边,红唇微启:“太傅莫要再有这种念头,否则我即刻召鹿灼入住学琴殿。”
鹿鸢瞳孔微缩,深深的看了昭和一眼,她早就知晓君主觊觎她家的儿子,没想到那么偏执。
学琴殿可是皇夫寝殿。
以她儿子的性格,定会不从的。
她叹气告退。
昭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指间微微摩擦,许挽是吗?
真好。
看来计划必须提前了。
羌芜突然觉得空气变得好冷,方才还是暖阳似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