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毓灵不仅掇青拾紫,身居要职,并且,她的夫家,还是帝都的顶级世家。其家族底蕴深厚、势力无比得强大,这自不待言。
那么,情形也就可想而知,处于这种环境之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想必,心里都会有优势,——高人一等的优势!
除此之外,唐毓灵于本职所在,——全国的医疗、卫生系统而言,若说她能够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可能是言过其实。
但是,若说她从偏远、落后的穷山沟中,予以调动一个人,而且,还是调往帝都,简直就是折槁振落、挥手抹蛛丝之举。
更何况,从安丰县调往帝都工作,这对于此人,甚至,绝大多数人而言,都堪称是一日九迁之幸,——绝对是重大的好事!磕头都求不来的美差!
退一步而言,唐元伯还能事理于心,要改善、调理他的身体之况,这样的一种行为,也属于医疗的范畴、领域,至少,与这一行当沾边儿。而且,其关联性还不小!
唐毓灵作为二把手,——国家医卫系统的二把手。她算是真正的大领导,绝对的头头!
依此而言,唐毓灵想调动一个人,——一个本系统内之人,简直是不要太容易!然而……
唐元伯的内心中,再度微微地叹息。——女儿忽略了一个事实:人外有人!
唐元伯能予确实,在女儿的心性之中,“人外有人”这四个字,她肯定知晓。并且,这其中的道理,她也未必就不明白。可是……
唐元伯的心中,此际,涌现出一抹无奈之意。——女儿之所以颇不以为然,表现出不认同之心,这只是因为,她长期地处于高位,选择性地将其忽略了。或者,已然形成了思维定势!
这一刻,唐元伯见微而知著:在女儿的意识里,她主管的这一领域,还没有请不来、调不动的人!或者说,出现这样的可能性,几乎就不存在!至少,她还不会遇到。
唐元伯有些无语,女儿的这般表情,这种心理,他心知肚明!然而,唐元伯并不想说教,因为,那根本就不起作用。
适才,女儿之所以未出声,没有反驳于他,这只是因为,自己做为老父亲,她予以相应的尊重而已。
其实,唐元伯于思量之中,他也十分得清楚,女儿的这一说法,并非是不可行之事!——燕轻尘完全可以请回来。
甚至,唐元伯有十足地把握,他都无须女儿出面,自己给法大的校长,打上一个电话,这件事一样也可完成。
然而,他若是选择如此做,真得会好吗?唐元伯肯定地摇头!
别人觉得好与不好,是否得当,唐元伯并不清楚。但是,他却源自灵魂地觉得,不好!很不好!他若做出如此之事,心里会极其地别扭!更何况,他也做不来!
唐元伯不经意地抬眼,看向了客厅的门口。这一刻,外孙正好从外面进来。
唐元伯于此之际,心中颇有些汗颜。因为,他于蓦然中发现:外孙的言行之间,那抹浮躁、张扬、倍感优越的一面,在女儿的身上,可以寻到一点影子。
那么,女儿呢?——她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强势的性格,优越、超然的心理,又源自哪里呢?又是谁教导、塑造于她的呢?
唐元伯目光微收,他看了一眼老伴。这一刻,唐元伯的心中,也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这勿庸置疑,——源自于他们夫妻俩人!
唐元伯内心波动,自己这一辈子,门生成千上万。可是,却未能教导好女儿,使其养成谦逊的品德。此刻,唐大教授的心里,很是有点五味杂陈。
唐元伯正于神思、闪念之际,老伴接过了话头:“老唐啊,闺女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你觉得呢?”
唐元伯收敛心神,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闺女的想法,到也不能说有错。但是,我觉得吧,不太妥当,很不妥当!”
唐毓灵颇不甘心,她坚持着说道:“爸,您身体的情况,我真得很担心。您也了解,安丰县那个穷山沟,各方面的条件,都实在是太差了。您就听我一句,把此人请到帝都来,咱家多给予他报酬,好吧?”
女儿的这一番心意,唐元伯深切所感。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丝毫不为所动!
唐元伯对于此事的态度,表现出的坚决之意,唐毓灵也颇为无奈。
于是,唐毓灵微一招手,把儿子叫了过来,并且,不容讨价地说道:“你外公要去安丰县。刚好,你在这段时间里,闲着也没事做,那就陪着外公,一起去体验一番吧。顺便,感受一番基层的生活,还可磨炼磨炼心性。”
唐元伯浅浅的一笑,他对女儿的这一做法,并没有异议,瞬即就点头同意了。
王俊川稍稍的一愣。他在初始之际,听到母亲言及“安丰县”时,似乎,他于恍忽之间,脑中萌生一丝熟悉感。
然而,王俊川还未及细思,他的这缕意绪,就被母亲的后续之言,尽数予以覆盖了。故而,王俊川也就未予深想。
随后,王俊川得以明白,他要陪着外公去外地。
尽管,王俊川的心里,当此时刻,他十万分地不情愿。可是,母上大人有命,他却真心不敢违抗。
王俊川于顷刻之间,伪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