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殿。
“陛下,今并州边郡遭鲜卑大军寇边,我汉室边陲陷入异族寇边混战之中。”
卢植从朝班中站出,对神情间带有怒意的刘宏垂首道:“面对目下这种局势,臣恳请陛下早派大军,前去驰援并州边郡。
现在我汉军在并州边郡之地,除护匈奴中郎将吕布一部,奉命镇守美稷一域外,再无强军坐镇边关。
虽说吕布此前领军,数次击败来犯异族骑兵,然此次鲜卑大军,来犯人数众多,恐单靠吕布麾下兵马,并不足以抵御这鲜卑大军。”
随着玄武卫在雒阳城不断搅动风雨,使得刘宏召集群臣,紧急召开朝议,欲商讨并州边患一事。
何进此时亦站出道:“陛下,卢尚书所言极是,今汉室边疆皆遭塞外异族寇边,恐单靠吕布一己之力,无法领兵抵御来犯鲜卑大军。
而朝廷若向并州边关谴派大军,必须选命大将统帅之,似吕布之流,根本就不配统率大军抵御。”
现在幽州、凉州之地,由皇甫嵩、朱儁二人统率大军,抵御来犯的塞外异族。
而在平定异族叛乱之际,以关东为代表的士族、豪强势力,和以关西为代表的士族、豪强势力,皆分别去往幽州、凉州之地。
借助领兵抵御塞外异族之由,将私下招募的兵马合法化,这使得幽州、凉州两地,异族寇边之局虽危,但基本大势依旧掌握在汉军手中。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前提,使得士族、豪强势力,手中现在掌握了大量的兵权,这使得他们隐隐有超越十常侍之嫌。
张让在听到这里时,那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何屠夫,你端是好狠的心啊,这是想进一步控制并州边关的兵权啊。
“陛下,大将军此言不妥。”想到这里的时候,张让当即便说道:“护匈奴中郎将,乃陛下钦定当世猛将。
且在美稷赴任期间,杀来犯异族,威震南匈奴,解我汉室被虏汉民,深耕美稷一域,甚至至今未向朝廷索要任何钱粮。
仆不知大将军何出此言,竟说护匈奴中郎将,没有能力统率大军,抵御来犯鲜卑异族大军?”
事关自身利益,张让绝对不会退让半步,倘若并州边关的兵权,亦被何进设法夺去的话,那他们十常侍的势力,将会受到严重的威胁。
沉浮内廷这么多年,张让见过太多生死危局,更清楚一旦失去权势,恐他们将会被这些士族、豪强出身的大臣设法除掉。
“中常侍,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之言。”
袁隗此时站出道:“启禀陛下,据臣所知道的情况,这吕布自赴任护匈奴中郎将以来,私下招募大批兵马,且不尊朝廷法度,私下迁移地方黎庶到美稷一域。
种种迹象表明,这吕布恐生不臣之心,面对这样一种情况,陛下必须要严惩吕布,否则我汉室社稷危矣啊!”
老贼,你怎能讲出此言!
卢植眉头紧蹙,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怒意,现在汉室到了什么紧要关口,竟为了你们的那些利益,竟做出这等事情出来。
对吕布在美稷一域做出的种种,卢植比谁都要清楚,对吕布不断招募兵马,卢植心中比谁都要认可。
原本属于汉室的疆域,却因为种种原因被迫废黜,现在有人敢领兵收复那些失地,驱逐在此繁衍生息的塞外异族,卢植比谁都愿意力挺。
“太尉慎言。”在群臣震惊的神情下,蔡邕慢悠悠的起身说道:“护匈奴中郎将,绝无不臣之心。
老夫对吕奉先还算了解,说来他还是老夫的关门弟子,倘若吕奉先真对我汉室有不臣之心,那老夫是不是也有此意?”
唔……
蔡邕此言讲出以后,令袁隗、何进等朝臣,那脸上俱露出惊骇的神情,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吕布何时拜了蔡邕为师?!
怎么他们此前都不知晓此事。
刘宏坐在龙椅之上,静看朝堂之上的变故,眸中闪烁着一丝冷芒,但心中的理智却告诉他,此时还不是说话的时候。
卢植冷哼道:“太尉此言简直荒谬,护匈奴中郎将,一心为我汉室虑,为减轻朝廷压力,更是不索要应得的钱粮。
现在正值我汉室边陲动荡之际,可你们却因为此前的一些恩怨,在这里无端的打压吕布,老夫真不知你们心中可有汉室社稷?”
随着与吕布在草庐接触后,其讲述出来的一些言论,使得这位顽固的老者,心中生出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身为汉室有名的大儒,卢植心中比谁都要清楚,地方士族、豪强势力,到底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如果说是在平日里,卢植还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但眼下汉室边陲皆遭异族寇边,正值用人之际,可何进、袁隗他们,竟不顾汉室社稷稳定,做出这等令异族高兴之举,这让卢植不愿再忍受了。
被蔡邕、卢植这么当众一怼,使得袁隗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虽说袁隗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在朝中更是积攒了很高的威望。
别看蔡邕、卢植在朝中官位不高,但是在士族、豪强的圈子里,那还是拥有着极高的威望的,所以也没人敢站出来反驳。
卢植继续道:“既然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