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十二月初七。
今日对于吕布来说,注定是不同凡响的一日。
雪,下的极大。
美稷一域进入到了白雪世界。
护匈奴中郎将驻地外的英雄台旁,两万余众汉军将士整齐站列,只见他们昂首挺胸,手持长兵,身上散发出内敛的煞气,目光如炬的直视前方。
那黑压压的一片,与这片白雪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兵阵的前方,三十余众武将依次排开,吕布气度不凡的站在队首,面色平静的看向英雄台。
“制诏护匈奴中郎将……”此时在英雄台上,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原本整齐站列的兵阵,此刻俱单膝跪地。
手捧制诏的左丰,在见到这一幕后,心中无不大惊,这到底是一支怎样的军队,怎会有这等军容,简直就是当世强军,奉先老弟端是厉害,这才离开雒阳多久,竟拥有这等规模的军队,让公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此时负责传唱的将士,中气十足的诵读着左丰所念。
“制诏护匈奴中郎将:此前我汉室并州边关,遭塞外鲜卑强骑侵掠,在并州边关危机之际,护匈奴中郎将不惧危险,面对凶残的鲜卑强骑,率弱军驰援并州边关,以不足万员汉军儿郎,迎战数倍于己的鲜卑强骑,诛鲜卑大将数员,斩鲜卑强骑无算,重创来犯我汉室鲜卑强骑无算,念护匈奴中郎将,领军立下此等赫赫战功,特授护匈奴中郎将亭侯爵位,食邑武成县治下武成亭,麾下立功之士,皆由护匈奴中郎将委任,并代朕犒赏三军,以激麾下将士之心。”
当一篇洋洋洒洒的制诏宣读完毕,单膝跪地接诏的护匈奴中郎将麾下汉军,此刻脸上无不带着兴奋。
武成亭侯!
没想到自家主公(将军),竟被天子授予了亭侯爵位,如此一来,他们在这美稷一域,将彻底站稳脚跟。
“威!威!威……”
过了数息之后,单膝跪地的汉军上下,在前部众将的带领下猛然间站起,接着便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站在吕布两侧的贾诩、程昱二人,此刻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情,当真是没有想到,自家主公竟被封为了武成亭侯。
虽说这武城县地处废郡之地,但是自家主公,此番能够获取亭侯之位,也代表着他们在美稷一域的根基,终于要扎根下来了。
此后即便是这雒阳城中的士族、豪强,想要设法打压自家主公,那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被当今天子授予亭侯之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代表着天子在心里面,已经认可自家主公,在美稷一域的所作所为。
与此同时,自家主公被授予亭侯之位,那麾下跟随的一应武将,定会全心全意的追随自家主公建功立业。
毕竟跟随在拥有亭侯之位的护匈奴中郎将麾下,日后立下赫赫战功,那定能获得封赏,光宗耀祖,而这不正是每一位热血儿郎,心中想要实现的目标吗?
相比较于麾下众将的激动,吕布此时的内心却很平静,虽说自己被授予亭侯之位,这多少有些出乎自己意料,但是一想到当初在张让府上,自己跟他所讲的那番言论,恐张让是真的听到心里了。
但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前提,使得吕布的内心深处,也猜测到如今的雒阳城内部,这纷争恐进一步得到了增强,否则张让也绝对不会轻易帮助自己,谋得这武成亭侯之位。
在麾下众将士的欢呼下,吕布接下了这封制诏,同时也接待了千里迢迢赶来的左丰。
左丰面露微笑道:“奉先,此番仆要恭贺你了,奉先绝对是一战成名,面对这等差距下的战斗,亦能率部赢下此战,当真是大涨我汉室之威啊,这是仆给奉先准备的一些贺礼,还请奉先不要嫌弃。”
在讲到这里的时候,左丰便从袖中掏出一份礼单,双手递于一旁的吕布,这让吕布心中颇为惊异。
当真是没有想到啊,向来只进不出的左丰,居然会向自己送贺礼,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存在。
吕布故作推辞道:“左兄,某怎能接受你的贺礼啊,这要是传出去,外面不是该耻笑某不懂礼数了?此次在得知左兄前来,某可是备下了一份重礼啊。”
左丰笑着说道:“一码归一码,奉先如今乃我汉室武成亭侯,倘若仆不作出表示,那岂不是会被奉先,在心中误以为仆看不起你?所以说这份贺礼,奉先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收下,再者说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贺礼,就是区区两万石粮食罢了,仆知道奉先在外领兵不易,筹措军粮更加不易。”
听左丰讲到这里,吕布眸中迸射出精芒出来,两万石粮食,按照一人一日食两斤,一石粮食便够一人食一月,如此便可支持麾下两万余众将士食一月。
这对于急缺军粮的吕布来说,那无疑是一场真正的及时雨。
此前吕布被雒阳城的士族、豪强经济封锁,因此筹措粮食就显得很是困难,但是对左丰他们来说,想要获取大批量的粮食,并非是一件什么困难的事情。
“如此某便不推辞了。”吕布拱手说道:“左兄所送贺礼,对某来说当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见吕布这样说,左丰这脸上的笑容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