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向祖科缴纳保护费,却没想到祖科为报复他们潜入马戏团后台,为格雷森一家的幸福人生划上了永远的休止符。听到这里,我和布鲁斯在电话两端都没说话。
我压下心口的沉闷,“警方什么时候准备逮捕那个人渣?”
布鲁斯没答话。
我有所预感,只听他叹息一声,“我们,警方没有证据。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祖科做了这一切,他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是哈利团长报复他收取保护费,拖他下水。”
我捏了捏鼻梁。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哥谭,追求正义会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或许这就是布鲁斯站出来的意义,因为这座城市缺少一个打破常规的人。
“我打算把真相告诉理查德。”布鲁斯说,“他需要得到一个交代。”
“我理解你的想法,”我对此感到犹豫,“但会不会太早了,我们现在还拿不出把祖科绳之以法的方法。”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落下去,“我只是想给他一个能把握住的东西。”
布鲁斯苦笑一声,“我还在摸索和他相处的办法。”
相比于理查德的年龄,我们都太年轻了,比起家长更接近于一个稍大点的哥哥姐姐。
我随手保存刚做好的文档,向后仰躺在办公椅里。
“如果你觉得支撑不下去了,随时告诉我。”我故意压低声音,一本正经道,“我马上就给你下单最大号的麻袋。”
“哦,谢谢你的体贴。”布鲁斯掐起嗓子,“让我顿时动力满满。”
我们像两个二傻子,在电话两头笑出声。
我拨了拨零食柜里满满当当的小零食,“等过几天,介意我登门拜访吗,给你带几根棒棒糖。”
“非常欢迎,”布鲁斯说,“只要你不带麻袋过来。”
我和布鲁斯约定好三天后登门拜访,为此我打电话和慈善总会的高管们呛嘴都充满了快乐,看他们的眼神都宛如奶奶看智障的孙子般慈祥。
约定登门那天我早早就出发去城区,打算给理查德买点东西。
布鲁斯作为哥谭赫赫有名的大龄儿童,哄女朋友只会送车送首饰,我想他大概也不是很会哄孩子。
我借此机会刷刷理查德的好感度,没准他就会放弃韦恩大宅转投小别墅的怀抱。
我选了点小孩喜欢吃的小零食,买了几本七八岁孩子爱看的冒险小说,还选了滑板滑轮之类的东西,让商家直接送到韦恩庄园去。
我和布鲁斯约定的时间是晚上,正好在韦恩庄园吃一餐晚饭。
冬日临近,哥谭天色黑得格外早,只是下午六七点,街道上的霓虹灯光就依次亮起,将城市装点成无数跃动的光带。
我拎着大包小包站在街边,正打算打车去韦恩庄园,布鲁斯在这时打电话给我。
“你现在在城区吗?”
我听出他的声音紧绷,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出事了吗?”
“我把祖科的事告诉理查德了,”布鲁斯显然焦急又沮丧,“他失踪了,不在韦恩庄园里。”
我心口提起一口气,马上就理解了布鲁斯的意思,“祖科的活动地在城里对不对,告诉我在哪里,我去附近找找理查德。”
布鲁斯偏偏在这时僵住,“这很危险。”
“你既然给我打了电话,就代表你做出了决定。”我告诉布鲁斯,“我们很清楚祖科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畜生,只要我二叔还活着一天,他就不敢对我怎么样。”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借我二叔的势,年少时我痛恨他的冷漠,现在却发现,有时候不去落井下石就已是一件值得感谢的事。
听了我说的话,布鲁斯不再纠结,“我把定位发给你,那是祖科现在的位置。我半小时内赶到。”
我没问他为什么会有祖科的位置,蝙蝠侠总有一些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的小手段。
理查德不知道布鲁斯的双面身份。在用不了义警装备的情况下,从布里斯托县赶到城区,半小时都是理想的情况。
我随手拦了一辆的士,赶去布鲁斯发给我的地址。
我猜到理查德想做什么。他想复仇,想让祖科付出代价。
这很正常。少年人在某天失去了一切,他只想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却不会去考虑需要付出的代价和自己丢失的未来。
捅仇人一刀是很简单的事情,利用法律手段让仇人付出代价是很难的事。
理查德做不到难的事,只能选择简单的途径。
我理解他的想法,不意味着我认同他要把自己从今以后的人生拿去给一个人渣殉葬。
手机上的定位不停移动,我紧紧捏着手机,出租车一到位置,我连买好的东西都没拿就直接跑下车。
祖科距离我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他就在街对面,迈着大摇大摆的步子晃悠。
我朝四处一望,在稀稀拉拉的行人中发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孩。
鸭舌帽遮住他的大半张脸,在我的目光扫到他后,他立刻毫不犹豫地脚步一偏,往街角的小巷里钻。
我当即踩着不太方便行动的长靴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