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冰山餐厅不是一个约会的好去处。起初我没有关心布鲁斯带我来这里的原因,现在我明白了。
不是布鲁斯·韦恩要来这里约会,而是蝙蝠侠要过来调查消息。
我们的菜还没有上齐,布鲁斯就提出要去卫生间一趟。我抿了口红酒,在他离开的第五分钟确认他不是被马桶冲走,而是换了一套衣服去暴揍可怜的餐厅老板了。
啧啧啧,科波特做错了什么,小企鹅不过就是想赚点黑钱罢了。
这顿打应该和市长女儿的订婚宴以及前段时间的星辰实验室遭遇入侵、Ace化工厂爆炸有关。难怪布鲁斯勤奋得如同接受过表彰的哥谭优秀劳模。
布鲁西在大众视野里消失太久了,蝙蝠侠的活动又太过活跃。他是在查案的中途给自己捏不在场证明呢。
我悠哉游哉地切到第二块小羊排时,布鲁斯总算是回来了。他依旧是一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刚才抽空去揍了一个人。他坐在我面前,解开胸口两颗衬衫的扣子,“我有来晚吗?”
“你再晚几分钟,我就会把你点的芝士焗龙虾吃掉。”我笑嘻嘻地威胁道,“可惜被你撞见了作案现场。”
“那我来得还算及时。”布鲁斯不着痕迹地把芝士焗龙虾换到我够不到的那边,试图转移话题,“我在外面看见了一家还不错的可丽饼小摊,你想吃可丽饼吗?”
我如他所愿接饵,“我会记得留肚子的。”
布鲁斯推荐的可丽饼味道很不错,草莓新鲜,奶油香甜。我怀疑他每一任女友都被他带来照顾过老板的生意,所有前女友点过的可丽饼加起来可以写完一本菜单。
我点了草莓芝士奶油的,他给自己买了海盐焦糖的。我们两个坐在车里吃可丽饼,直到布鲁斯收到一条短信。
他的表情瞬间有了变化,转来看我时又挂上抱歉的微笑,“宝贝,我临时有事,恐怕下午不能陪你了。”
我扫他一眼,他在钱夹里抽了一张黑卡给我,“不限额,你想买什么东西就直接买,这是我应有的赔罪。”
他脸上的表情里掺了百分之七的可怜巴巴,完全够用,“在剧院直接登记我的名字,他们会领你去包厢。车留给你,我晚上接你回家。”
我忍不住闷笑一声,“你确定不是来回收爱车的?”
布鲁斯拎着钥匙晃了晃,“你要是看上它了,我也愿意割爱。”
“我更倾向于给自己找一个司机。”我从他手里抽过黑卡,提着包包和吃了一半的可丽饼下车,“晚上没到的话,我可能会生气哦。”
布鲁斯在车窗里朝我敬了一个礼,“遵命,长官。”
我目送他开车绝尘而去,盯着手里的黑卡沉思。首先要拿这张卡买什么呢?
啊,对了,我觉得这家店的可丽饼还蛮好吃的。
布鲁斯不在,我反而轻松点,我不擅长演戏,每天在他面前充当甜心女友也是很累的。
他离开后我在街上随意逛了几圈,买了几件喜欢的衣服,顺便给布鲁斯买了一件大衣。
他穿上那件大衣应该会很帅气。花男朋友的钱给男朋友买礼物,我真是一个贤惠的女朋友。
等到时间差不多,我报上布鲁斯的名字进了剧院,独享韦恩家族偌大的包间,顺便把剧院可点的招牌菜点了个遍。服务生都怀疑我不是来欣赏歌剧,而是来吃饭的。
我得说我真的有在欣赏艺术,台上随便扯出一个演员,演技都比我强。换我上台,连一棵树都演不了。
餐盘全部撤下去时,歌剧到了尾声。包间门被人打开,布鲁斯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
“感觉怎么样?”
我回味了一下,“感觉很震撼,又说不出哪里震撼。”
布鲁斯笑了一下,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莎乐美爱约翰吗?”
我透过包间的落地窗朝外看,台上的女演员披着七面纱在舞台中心旋转舞蹈。
一束光从天顶打下来,她的眼里含着水光,红纱掠过她卷曲的长发、她白嫩的脖颈、她玲珑的腰肢,掠过她的爱与欲。一场戏在旋舞中升华,在莎乐美亲吻死人头颅时到达高潮。
我想了想,说,“她爱的未必是约翰,她只是爱着自由罢了。”
我为故事的结局感到可惜,“假如她愿意留在深宫中,做一个安稳的公主,或许她就不会死。可是她面前的所有男人都在觊觎她,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布鲁斯的蓝眼里闪着生机勃勃的光,“她没办法逃,爱上约翰是她命中注定的事情,是她微不足道的小小反抗。”
他咏叹道,声音如同琴弓拉扯过大提琴的琴弦,低沉悦耳,“褪去梦、理性、激情、极乐、胆识、怜悯与灵知的七重纱,她只剩这份过分的爱情是自己的。这份爱最后吞没了约翰,也吞没了莎乐美。”
我望着他的眼睛,那双醉人的蓝眼里蕴着一片深幽的湖,只在偶尔泄出几分动人的湖光。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莎乐美与约翰,还是在说他和哥谭。
我必须承认在那一刻我短暂地被湖光所诱惑,险些踏出无可挽回的一步,中了湖中妖精的诡计。
金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