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仙娥都走了。
只剩气的浑身颤抖,眼眶通红的清青。
她的脚边是那套用尊严换来的衣服,她讨厌九重天,比当年讨厌酆都城还要强烈数倍。
忍!忍!忍!她得想办法逃离这里。
清青弯下腰,狠狠的抓起来那套衣服,回山间果林去了。
她流了很多血,头痛欲裂。回到果林,倚着一棵树坐倒,昏昏沉沉的晕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狻猊如常一样来到果园。
寻着气味儿,它看见血染衣襟的人昏到在地上。她衣衫破损,左臂的袖子也被扯掉了,眼睛又红又肿,病容憔悴。
狻猊走过去,用爪子轻轻地推了推清青。连续几次,她终于醒了。
清青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是雪白明亮的一身皮毛,原来是狻猊,它就趴在清青旁边,下巴上的鬃毛紧挨着清青的脸颊。
“你来了,对不起啊!我怎么睡着了?我去给你洗果子……”
清青很虚弱,用手臂撑着地面勉强坐起来。
狻猊一直用爪子拍打地面,示意清青躺下。
“我没事,我是鬼了,不会死的!呵呵……”
清青自嘲的笑了笑,那笑容却比哭还要凄凉。
狻猊一直用鼻子哼气,一次又一次的哼气,眼睛盯着清青额头上的伤口。
这只狻猊兽长相凶悍、威武可怕,可是它却比天庭中的所有人都关心清青。
“你是在问我头上的伤吗?”
清青心底感到一阵强烈委屈,坚强的人可以抵抗打骂、伤害,却抗拒不了冰寒中的一点点温暖。就是这一点点的温暖,让清青的心软弱下来。
她无力的靠在树上,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
九重天啊!是这六界的至高处!可是对于清青来说,这里是什么呢?
和煦的阳光沐洒在她身上,却停止不了她寒冷的颤抖,温柔的轻风吹拂脸庞,却擦不掉眼泪。
清青仰望着天空,委屈的闭上眼睛,任纵横的泪水打湿干涸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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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清青来到溪边,洗净了脸颊和脖颈上的血迹,梳理好头发。
她用冰冷的目光望向一旁衣服,对着这套衣服暗自发誓,早晚有一天她要离开这个地方。
清青赌气般的故意将外袍反着穿,莹晶的粉色被隐藏起来,露在外面的是白色的内衬,一看领边和袖口就知道她穿反了。
那群仙娥不想跟清青穿一样的衣服,她还不想跟她们穿一样呢!
清青如常走到果林边去拿筐,却发现洙檀站立在林边等她。
“以后你不用摘果子了!”
洙檀将目光停在清青的衣服上,随即移开目光,如同视而不见,用公事公办的命令口气说:“以后你专门负责神兽的用食起居!我提醒你,照顾神兽需万分仔细,若有丝毫怠慢,小心你的下场!神兽的居所在湖心亭,你自己去吧!”
洙檀御风离开,清青自己一人走下山。
她思忖着可能是战神看她和狻猊相处的还不错,所以把伺候神兽的差事交给她了。
想办法,她一定要找机会逃走!
在果林里,她曾多次试探,怎奈林边都是结界,她根本出不去。
不知司战宫的大门如何把手?她能不能跑出去呢?清青思忖了一路,先不露声色,寻找时机吧!
湖心亭,顾名思义就是在湖的中心,四面环水,无桥无路。
神仙都会飞呀!哪里用架桥呢!可是清青不会飞,但是鬼有鬼的办法,她不会飞,但她会化魂飘啊!
于是,清青收了肉身,化作一缕轻魂随风飘到湖心亭,然后再现出身形。方法虽笨,但也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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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十分宽大的凉亭,比寻常人间的凉亭要大数倍。正中有一块硕大的白玉石,应该是狻猊的卧榻。
洙檀也没说具体要她每天做什么,清青看看周围,四面碧莹莹的湖水在日光下晶莹透亮。此处风大,格外的清新凉爽,风过时带动着湖水波光潋滟,映的凉亭石柱也有晃动的光泽。
凉亭边上摆着几筐果子,清青认识那些筐,原来这些日子她所摘的果子都是给狻猊吃的。在这司战宫里,只有狻猊能让清青不觉得压抑和讨厌。
一张玉榻,几筐果子,再就是边上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清青打开大的,里面叠放着被褥和垫子,可能是给狻猊铺榻用的。小箱子里是摆放整齐的几个刷子和皂荚,应该是给狻猊洗澡用的。
清青合上箱子,一转身,不知何时巨大的雪白神兽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清青吓了一跳,笑着嗔怪说:“干嘛啊?总是悄无声息的在身后吓我!嘿嘿……你要吃果子吗?我去给你洗?还是要睡觉?我给你铺榻?要不今天天色还很早,阳光也很好,我帮你去洗澡? ”
本来狻猊还目光炯炯的站着,闻言“嗖”的一下就跳到了榻上卧倒。
“喂!我看这里还有被子,我给你铺的松软一些不好吗?那块石头不硬吗?”
狻猊不理不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直接闭上眼睛了。
“那我在边上给你洗果子,等你一会儿起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