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行了一日。
大少爷说:“彦隆,到前面的官路岔口就分道了。我带着彦婷的棺椁先回皇城,你护送贵妃向西,到荆州那边安葬。”
“知道了,兄长放心,涉及两国邦交的事,我会谨慎行事的。”
二少爷的脑海中完全没有“沈青”这个人了。以为让他护送就是为了邦交友好的事,他肯定得去,而且做到礼数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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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途中,燕城街面上的店铺牌匾全都挂白布祭幡,更有一些街上走过的百姓,女子带着白簪花,男子系着白孝带。
这些景象,二少爷一路看在眼中就存着疑惑。
晚间下榻驿站时,驿站的仆从们赶紧过来给马匹喂精料和水。
二少爷在院中活动活动,就问一个卸车马的驿仆。
“怎么路边的店铺和百姓也有带孝,是何缘故?”
“回大人的话,是百姓们自主祭奠贵妃娘娘的!”
“哦?”
二少爷疑惑,贵妃是什么出身,百姓怎会主动为她戴孝?
这个驿仆也是爱说话的,解释说:“贵妃娘娘是天仙下凡!倾尽库房和私囊以赈灾民,是真正的菩萨心肠!”
这时,萧运端着茶盏出来,看到二少爷在和衙役们说着什么贵妃,他赶紧跑过来打断,“少爷,喝茶,车马劳顿,您身上还有伤,进屋休息吧?”
二少爷重伤醒来后,得知自己是被山匪劫杀,跟随的仆从都被杀光了。只有萧运幸免于难,那天他先走了,去前面的驿站交换通关文碟和住宿的事。萧运没有在队伍,才逃脱一劫。
如今身边跟着的旧时忠仆,只剩萧运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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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心里总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转头问:“贵妃这样大的名气,这样高的威望,怎么以前在宫里没听过?”
萧运:“呃,传言而已,我们是外臣自然不知道!”
萧运一句话想敷衍过去,可是旁边这个喂马的驿仆,多嘴多话的,他转过头殷勤的回答:“大人,您是外臣?那您就不知道呗!我们贵妃娘娘进封回门那天,整个燕城都轰动了!所有的百姓都去街上跪着瞻仰娘娘风姿,贵妃娘娘就把帘子打开,所有的百姓都看到了娘娘的真容,都说娘娘是天仙下凡……”
驿仆说的绘声绘色的,可是一边的萧运急的打断:“行了,你住口!贵妃娘娘不该是你挂在嘴上的!而且她现在已经升天了,你哪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讲论她?”
“是,是,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大人饶命!”
驿仆慌忙掩嘴,赶紧认错。
二少爷挥了挥手,让他接着去喂马了。然后转过身,带着疑惑的撇了萧运一眼。萧运也是书童出身,识文断字,脾气向来温和,今日这是怎么了?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这样疾言厉色的扣罪名?
“少爷,这……这附近都是皇上的眼线,我们好不容易出了皇宫,就在这讲论内宫娘娘,不好吧?”
也有道理,二少爷认同点头,喝了口茶,进入驿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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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日后,到达宝州城。
晨起就开始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棺木不能淋雨,所以队伍便停留在客栈里休整一天。
午后,二少爷用完膳就躺在床上想要午睡一会,舟车劳顿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他闭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说不出的古怪。最近他常有这种感觉,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二少爷没有叫萧运,自己开门出去,绕过回廊,来到前厅。
宝州城是丘燕国的一个交通要塞,道路四通八达,今日又是大雨,停滞了很多来往商队,他们现在都聚集在前厅里面听曲。
二楼的雅间已经没有空位了,于是二少爷便坐在大厅里,叫了一壶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前面戏曲。
这段戏唱的是《忠良配》,是夸一个美貌女子不爱慕金银,与青梅竹马的郎君几经波折终得美满姻缘的故事。
一曲戏目结束,听到一些人的闲聊声。
“唉,这戏中的美人世间能得几人啊?”
“怎么没有?咱们的贵妃娘娘可是比那画里的人还美上几分呢!”
“说的像你见过似的!哈哈哈……哈哈”
“我没见过,可是有别人见过呀!前两个月我在燕城走商时,人人都在赞扬贵妃娘娘,那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美貌还特别善良,为了救济洪涝灾民,倾尽所有,听说把自己的妆台匣子都倒空了!”
啧啧,二少爷喝着茶,听着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
此处离燕城几百里远,他们还都不知道贵妃已经去世了,谈论的兴致勃勃。
“对,我也听过!还说燕城里的百姓很多都见过她的真容,都说是美若天仙!”
“切,还有更绝的呢!我以前听人说,驸马爷初次见到贵妃时,惊的连路都走不动了,看呆了!”
“哈哈哈……哈哈……”
一片哄笑声中,二少爷撇了撇嘴,扭头看一眼说这话的人,荒谬,胡说八道!
“什么初次见面?我听说驸马和贵妃是旧相识,而且关系匪浅呢!”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