桻洹做的。
好在只是势气而非灵力,否则厉倾遥会当场殒命。
桻洹没下死手,那是厉倾遥身为尹云仙的儿子算他幸运。
他看着她买完糕点之后慢悠悠的走向自己。
“我原本以为你不在意掌管中馈之事。”
桻洹浅笑。
凌霜摇头:“我确实不在意,不过是觉得有趣吓唬他罢了。”
“我不想管厉家的事。”
“我知道。”
二人并肩行走,厉府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
即使住了一段时间,伝厉城仍旧会让人觉得大得无边。
再说厉倾遥,两个跟班把他一路带回院子,各种丹药不要钱似的给他一颗颗灌了下去,这才好了一点。
尹云仙一听那边的动静就知道又出事了,皱着眉头让正在给自己汇报一些有的没的琐碎事务的二儿子厉倾远,和他的正妻允氏去把隔壁的厉倾遥叫过来。
允氏有些疑惑:“可是,大哥刚刚受伤了。”
厉倾远胆小怕事,不敢违抗娘亲,畏手畏脚的去了。
不多时,厉倾遥喘着气站到了尹云仙面前,觉得喉咙里好像还有颗丹药卡着,忍不住伸手捶了捶。
这一捶又觉得心口痛,脸色煞白。
尹云仙感知到他身上残留的势气觉得不对劲,难道他遇上桻洹了不成。
随即面色变的极为严肃,要他一五一十的交代发生了什么。
厉倾遥支支吾吾连呼带喘,半天说不清楚,跟班不敢隐瞒,跪在地上头都不抬的说完了。
听闻跟班描述凌霜的容貌,尹云仙只觉得自己有些眼前发黑。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
厉倾远和允氏战战兢兢,不知道今天的尹云仙为何如此的可怕。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手中凭空出现一根乌木长棍。
跟班吓呆了:“夫人不可,少爷他——”
话音未落,那带着怒气的一棍径直扫到了厉倾遥身上。
力道之大,带着玄境初阶的灵力,竟是硬生生将棍子打断了。
那坚硬如铁的木棍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咕噜噜的滚到了厉倾远二人脚下。
厉倾远颤抖着,听着自己哥哥杀猪般的惨叫。
素来是庄重肃穆的尹云仙此刻满面怒容,看到墙角畏畏缩缩的厉倾远更是来气。
这些年,若不是她处处护着,帮二人摆平各种事情,这两个蠢货早就被厉桻聿打死了。
竟然敢去招惹桻洹的人。
那长棍只剩一半,反而挥起来更加方便。
她尹云仙,峂水城尹家嫡长女,首次家族历练便夺的魁首,十六岁步入湟境,有着多少人羡慕不已的天资。
明明正常养育的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废物。
难道她没有教导他们不要见色起意吗,难道她纵容过他们的混账行径吗。
都没有。
厉桻聿因为天赋就不在意自己亲生的孩子,两个人逐渐心灰意冷,老大整天挑事不知悔改,老二畏手畏脚毫无做派。
她这些年花了多少的心思在他们身上,次次讲道理,还要在他们闯祸的时候拦着厉桻聿那个疯子。
心中莫名的有恨意滋生,自己百年前年纪尚小,听了家族的话明哲保身,可这哪里是她的意思。
从小就被教导着事事以家族为重,为了守护自己的后辈而和厉桻聿结亲,这哪一件事是她的本意。
从小到大,可有哪一个瞬间,有人问过她自己的想法。
她确实犹豫过,是否还要选择当年修为尽散的桻洹,可现在看来,她的每一个决定,都与家族有关。
她难道不关心桻洹吗,就算不是相爱的二人,那是她从小就当做夫君的人。
这世间的宗族联姻,多少人是真心实意的,她就算不在意是否还会相爱,难道会连自己心中的道义都不管不顾吗?
她从未被任何人当做是独立的人而爱过,是宗族的棋子,是厉家的主母。
明明从未动情,却与人日夜相伴。
像是在早已干裂的土地上成长的枯藤,阴沉的天空下有无声的孤独兵临城下,而她仍在朝着空无一物的虚空生长,日复一日。
厉倾遥惨叫不止,屋中众人无不呆若木鸡。
尹云仙有些站立不稳。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关到祠堂里,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下人沉默的执行命令,把被打了个半死的厉倾遥拖去祠堂,锁门之前不忘取走了他的储物戒指。
此事传到厉桻聿耳朵里,只觉得她是忍了太久这两个废物儿子,终于狠下心来教育了,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