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羊琇被顶头上司推出去,被迫起身也朝着王后一礼。
“卫司空所言不需,此时十二卫兵权确实在微臣手里,但军符却不再吾之手”羊琇也无比坦然回道。
什么?此言一处,满座皆惊。
羊琇竟然把军符给弄丢了?他们狐疑看向羊琇,暗忖,这家伙该不会用这样拙劣理由来搪塞吧。
贾后也是面露一丝惊异之色,她目光在羊琇身上打转说,“羊将军此举是否有所不妥吧?”
若换作平时,贾后早就发作了。
可此时此刻,她需要尽力保持平和。
毕竟今日可不是找他们来怄气的。
羊琇也清楚自己这么说,是躲不过去的。
于是便把之前遭遇奴兵,以及把军符送给叶弘入城之事都说了一遍。
众人这才恍惚明悟。
“事出从权,羊大人这么做也无所厚非,况且那叶弘也是一名猛将,十里坡之大捷,诸公有目共睹,吾等将十二郡卫交在他手上也可安心了”。
卫瓘似乎正等着羊琇话头,立刻顺势把时态压下去了。
贾南风自然不想他们如此搪塞过去,可是想到那个安邑县小子,自己还有大事嘱托之。
于是便暂时咽下这口恶气,将目光转向左侧一个头戴毡帽,身披大氅老者。
“韩老爷子,你可是先帝时期老臣,事关江山社稷,你老可不能作壁上观也”
贾南风凌厉目光扫在老者面部,却似乎遇到一度墙。
那老者眼皮厚实很,几乎看不到任何眼神泄露。
也就无人知晓他想些什么。
他鼻关口,神定气闲起身,踱步走向贾南风。
那气势,直接让贾南风都为之一颚。
当老者来到贾后面前不足三米距离时,他那厚重眼皮猛地睁开。
便是精芒迸射,给人一种摄人心魄感觉。
老者身躯微微前倾,一把环抱施礼道,“老臣耳目浑浊,神志昏聩,既然此身已不在朝堂,自然无权掺和朝堂之事,还望王后允许老臣回家修养天年....”
老家伙一句话便拒人以千里之外。
他这一番说词,哪里是什么耳目昏聩之相。
无奈人家给你装聋作哑,贾后也不能拿他怎样。
贾南风冲他挥挥衣袖说,“你老不为朝堂,也该为你的重外孙想想,他可是这大晋朝太子啊”。
此言一出,老者昏暗眸子再一次精光迸射。
接着他便郑重抱拳道:“只要能为朝堂效力,老夫义不容辞,哪怕是掏空整个韩家也会鼎力相助”
这一句也表面韩老头姿态,贾南风也清楚,想要让老狐狸将内卫三禁拱手于人,那简直不显示的。
于是她便冲着韩老头点头说,“还是老臣公忠贞卫国,哀家会为你记一功的”、
韩老头却蛮在乎呵呵一笑,“老朽不在乎什么军功,只要博得一个名分,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脸面了”。
韩老头一语双关,贾后岂能听不出。
于是便暗暗咬了咬牙,才勉强压抑下内心怒火。
等解了洛阳之围,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这只老狐狸。
之后,贾后又是连敲代打,把剩下拥有兵权,以及各种物资调动,以及治安管辖的大佬纷纷感化一遍。
虽说嘴上讲得是仁义道德,可是私下里面都是权谋交易。
甚至在彼此利益上妥协。
若是换做平时,他们谁也不肯屈服,更不会在乎什么仁义道德。
可是奴兵围城之下,使得他们每一个人都感受切身厉害危机。
于是他们才被迫来到这里,听贾南风虚伪教化。
不过他们也都把住尺寸,绝不会给贾后得到任何实惠好处。
要合作
可以,想要吞并我们的兵权或是利益,那就免谈。
这一群人那一个不是人精,他们无论年龄,还是经历阅历都绝非善类。
于是贾后一番努力下来,所能得到也只是起因动心那一点。
就是在守卫洛阳城这一点,他们是统一的。
可是轮到其它,他们便各自心怀鬼胎,绝不肯妥协了。
事已至此,贾后也不能强迫别人把兵权都交给自己。
于是她便退回到傻皇帝身旁,用手暗中掐了傻皇帝一下。
这傻皇帝竟然在诸公争执如此激烈时候睡着了,还在胸口流下一摊口水。
看到这一幕诸公大臣,无一不暗中唉声叹气。
傻皇帝抖了抖袖袍,用手揉捏着惺忪眼睛,一时间张口结舌,忘记说什么了。
贾南风立刻用手指了指自己下裙摆,傻皇帝这才看清楚那个很隐秘的绢帛上文字。
傻皇帝恍然点了点头,便冲着诸公道,“诸公都是忠诚之臣,虽说寡人对吾等能力以及忠诚深信不疑,可是兵贵诡诈,而吾等兵力分散,各自为政,岂不为奴兵逐一击破之,诸公应该推举一主事之人代为执掌洛阳禁卫职权...”
傻皇帝这一刻像是开窍了,竟然一口气把贾南风传授给他东西背的一字不差。
因为他也得到贾南风眼神鼓励。
傻皇帝立刻高兴像个孩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