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远被余舟这话问得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这小傻子竟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按道理,对方已经见过了程尚书, 知道对方如今安然无恙了, 理应朝他道个谢就了事。毕竟裴斯远只是带他见了个人,也没真帮上什么忙,他压根不需要认这个账。
但这小傻子就是这么实诚,竟一点要赖账的意思都没有。
顽劣如裴斯远都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你觉得我是为了这个才帮你?”裴斯远问道。
“不然呢?”余舟有些茫然, 难道裴斯远会为了别的原因帮他?
裴斯远无奈摇了摇头, 将他抱上马, 回了裴府。
余舟跟着他回了家,心中还挺紧张的, 一张脸也不由有些发红。
他不知道的是, 裴斯远这会儿心情比他更紧张。
坦白说,裴斯远几乎有点动心了,想着自己反正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对方既然这么坚持, 他何不乘人之危一回算了?
但他好几次下定了决心,又按捺住了。
因为他心里清楚,他想要的绝不是这一时半刻的亲近。
若是他贪图一时的欢.愉而答应了余舟, 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只有利益的交换。可裴斯远想要的不止这些,他想要的东西比这更多。
最后, 在余舟忐忑的等待中, 裴斯远终于开了口。
“你若想报答我, 从今日起每日早晚陪我用饭, 夜里陪我一起休息。”裴斯远开口道。
余舟愣了一下, 没想到对方的要求竟然是长期的。
他觉得有点过分,但还是没拒绝,而是问道:“要多久?”
“到程尚书出来为止吧。”裴斯远道。
余舟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显然和余舟想的不大一样,他以为的陪吃陪休息是那样的,但实际上他在裴斯远家里第一次过夜时才知道,对方说的休息竟然真的只是休息而已,就是一张大床,一人躺一边的那种休息。
除了偶尔早晨起来时,余舟会发现自己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裴斯远怀里,他们之间的休息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裴斯远也从未对他逾矩。
一开始余舟还有些忐忑,过了几日之后他发觉裴斯远没有那个心思,就彻底放松了下来。
到了后来,他甚至感觉这“报恩”的方式还挺好的,因为裴斯远家里的厨子做饭真好吃。
余舟住在裴斯远家里的消息很快传开了,路知南也听闻了此事。
“我说你每日这么着急回去,原来是每日在宫门口等着你呢?”路知南一边披着折子一边朝裴斯远道。
裴斯远一脸笑意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你跟朕说说,怎么想的?”路知南问道。
“没怎么想,朝中不是有很多人在观望局势吗?臣与程尚书的弟子搅和在一块,正好能迷惑他们一二。”裴斯远道。
“朕怎么觉得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路知南问道。
裴斯远又笑了笑,依旧没有反驳。
就在这时,来喜来报说中书省有人来送文书了。
裴斯远眼睛一亮,问来的是谁,得知来人是余舟。
路知南瞥了他一眼,朝来喜道:“让人进来吧。”
来喜当即便将余舟叫了进来。
余舟来过这么多次御书房送文书,这还是第一次被传召,稍稍有些紧张。
他依着规矩弓着身子进去之后朝路知南行了个礼,便垂首规规矩矩站着,目光也不敢四处乱看,因此都没留意到裴斯远就在旁边立着。
“余主事,朕听闻你如今和裴副统领走得挺近啊。”路知南开口道。
余舟原以为对方是要问他送来的文书的事,没想到他竟问起了裴斯远,当即有些茫然。
不等他回答,路知南又道:“朕听闻他擅自带你去见了程尚书,可有此事?”
“陛下恕罪。”余舟扑通一声跪下,忙道:“此事……此事都是臣的错,裴副统领他是抵不住臣死缠烂打,才答应帮忙的。”
一旁的裴斯远闻言表情有些复杂,他没想到余舟看着傻呆呆的,胆子也不大的样子,这种时候面对路知南的质问,竟会替自己说话。
“起来说话,朕只是随口问问。”路知南道。
余舟闻言忙朝他谢恩,这才起身。
路知南瞥了一旁的裴斯远一眼,朝余舟问道:“余主事,你觉得裴副统领这人如何?”
裴斯远闻言朝他拧了拧眉,对他这问题略有些不满。
却见余舟垂首想了一会儿,答道:“他忠君为国,行事端方,是个好人。”
路知南闻言险些笑出声来,大概没想到这辈子能听到有人用行事端方来形容裴斯远。
确定不是想说乖张错说成了端方?
他不知道的是,余舟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在裴斯远家里住了这么久,对方对他一直都未曾逾矩,反正他觉得裴斯远挺君子的。
路知南又朝他随口问了几句什么,便让他退下了。
自始至终,余舟都没敢抬头,自然也没发觉裴斯远在场。
“朕瞧着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