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去上个厕所,怕吵醒你,呃……”接着推开门落荒而逃。
跑到楼下酒馆,此时酒馆里冷冷清清,老板趴在吧台上打瞌睡,三个佣兵模样的人在打牌,一个酷酷的,棕褐色长发束在脑后的家伙闷闷地喝酒。
我弄醒老板,又要了杯阿尔托酒。
那个酷酷的家伙忽然放下酒杯,走了过来。
我感觉浑身的毛孔在这一瞬间缩紧,仿佛都喘不过气来。
这个家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毁灭性的威势。我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不过我知道如果他打算杀我,此刻只需要伸一个手指头就行了。
他走到我身边,忽然坐了下来,要了杯龙息酒。老板一个激灵,说:“龙息酒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们这里没有啊。”
他皱了皱眉头,说:“那给我一杯陈年黑荆棘酒。”说着,丢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金币。
我瞥了一眼,金币正面刻着一个矮人的浮雕,反面是两把交叉的锤子和镰刀。这是当年矮人之王穆拉丁?铜须铸造的金币,每一枚都有极高的收藏价值,现在一枚这样的金币就可以换一套窝车则的海景房,他居然就这么随手丢了出去换一杯酒。
老板傻了似的发了会儿呆,忽然拿起金币咬了咬,掐了自己一把,终于相信是真的,欢天喜地倒酒去了。
那家伙忽然转过身打量我:“你是老G?”
我沉着道:“我是。”
他说:“我是芬利尔。”
我说哦。
他说:“你没听说过我?”
我说:“没有。”
他不再说话了,只是喝酒。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三个打牌的佣兵竟然不见了。
芬利尔慢慢喝完一整杯黑荆棘酒,忽然说:“你知道么,我本来是来杀你的。”
我不做声。
他接着说:“可我忽然改变主意了。我觉得留下你可能会更有趣。”说着他就扬长而去。他踏出酒馆的那一瞬间,我浑身上下突然出满冷汗。
这家伙,好强!
我立刻跑上楼,也不管雅米拉手上的匕首,直接就把她拖了下来,付过了房钱就跨上马疯一般地逃离。雅米拉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我说别看了,我们被人盯上了。
雅米拉还是搞不清楚情况,但也知道出事了,跟着我加了一鞭子。
天亮的时候,我们已经穿过了艾勒代葛山谷,来到了圣鲁兹哥达堡,这是位于斯瓦迪亚王国和罗多克王国边境线上的一座城堡,和南方五十英里以外的雷恩迪堡共同构成了斯瓦迪亚王国的边境防御体系。圣鲁兹哥达堡常年驻有重兵,到了这里我才终于安了一点心。
进城,在佣兵旅馆稍微休整了一下,我顾不上原先和雅米拉享受二人时光的计划了,四处转转,打算招募一些佣兵。
由于斯瓦迪亚王国和罗多克王国常年的争斗,这片前线区域内的佣兵事业特别发达。我转了一趟,就谈妥了七八个雇佣骑手,装备都很不错,骑重猎马,披硬皮甲,骑枪、长刃斧、军用枪、长柄刀,价格是三千五百第纳尔。
但我还是觉得不够,又去佣兵旅馆楼上转了转,一般而言,在酒馆里等待雇佣的都是些小鱼小虾,真正的高手都注重生活质量和自身品味,不会和那些乡巴佬在楼下挤成一堆的。
果然,走到第三层的时候,我就看见一个穿着淡红色全身雕花钢甲的家伙坐在房门口擦枪,那不同于传统式样的骑枪,我在卡拉迪亚从未见过,倒像是一把东方式样的长枪。
那个家伙听到了动静,抬起头看我,一头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的红色短发,耳朵上挂着两枚硕大的红色铁环,脖子上围着一条鲜艳的红色围脖,猩红色的披风拢成一束披在肩上。
这个一身红色的家伙冲我笑了笑。
我下意识觉得这是个高手。
我问:“跟不跟我走?”
他没啰嗦,直接问:“多少钱?”
我伸出两个手指头比了比。
他蹭地一声站起来,一瞬间雄风千万丈:“两万第纳尔?”
我的脸马上憋红了,我说:“最多两千。”
他立刻蔫了下去,不屑道:“门都没有。”
我说:“多少才跟我走?”
他说:“至少一万!”
我摇摇头:“五千。”
他眼睛动了动:“八千,不能少了。”
我说:“六千,干就干,不干拉倒!”
他内心立刻剧烈的斗争起来,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似乎终于放弃了,说:“六千就六千,不过,这只是雇佣费,每个月的饷钱要现结,不能拖。”
我说:“没问题,你叫什么?”
他愣了一下,努力想了很久:“不记得了,我出来以后好久都没用到自己的名字了,不过江湖上都叫我烘干机。”
我说:“烘干机?为什么?什么意思?”
他没说话,伸手把一个苹果丢出来,接着手上那把奇形长枪一动,房间里似乎就挂起了一阵灼热的龙卷风。
热风过后,苹果落在地上,已经变成了一个萎缩的苹果核。
“就是这个意思。”他说。
我拍着手:“厉害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