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抱着水罐闷闷不乐的走回去,引得周围人不解。
好不容易获得点水,这咋还丧眉搭眼的?
“你咋了?是嫌这水不够多吗?”
“没有。”钱婆子总不能跟人说她惦记叶家的闺女,只能勾起嘴角,勉强糊弄过去。
“怪人,有了水还不高兴。”问话的妇人嘟囔几句,捧着陶罐高兴的不能自已,今日可得好好喝上一口水了!
“大家伙,这水还是不能浪费的,省着点喝,等撑到了镇子上去,到时候我请大家吃冰粉!”
李官兵喜气洋洋的站起身,铁公鸡难得大方起来。
他最近太渴了,天天喝不到水,这些日子懊恼,当时干啥要接下护送流民的差事,落到这种地步,连口水都喝不上。
心底里打定了主意,等到了最近的镇上就去官府,花点钱把差事换给其他人干,他是不想受苦了。
“不错呀李大人,没想到你今日会说出这番话,你看大家有多高兴。”叶家川笑着说。
李官兵对上叶家川那叫一个热情,抱上大腿好办事啊!他的救命恩人可不能忘,亲昵的拉着叶家川说些凉州的习俗。
看的叶蓁蓁鸡皮疙瘩快起来,搓了搓手臂:“娘,我瞧这官兵不对劲啊!怎么天天黏在老爹身边,还时不时拉手,笑的那叫一个甜!”
“别乱说,这叫献殷勤,在你嘴里说出来咋就变样了。”李秀兰哭笑不得,自家闺女这是想啥嘞。
“我就是觉得奇怪。”叶蓁蓁不喜欢李官兵,他人品不好,之前欺压流民,现在干活老是躲在后头,让手底下的人帮忙干,不然就是推给流民,自个儿偷懒。
头顶上撒下一片阴影,遮挡了不少阳光。
叶蓁蓁正苦恼着,觉得凉快不少,一抬头看到一丛树叶:“你干嘛举着树枝,不累吗?”
盛骏微红了脸,结巴着说:“不,不累。我看这树叶新鲜嫩绿,摘着扛身上遮太阳,后头还能拿来当菜吃,你千万别多想啊!”
叶蓁蓁眯起眼,默默移动脚步远离,这位小公子莫不是有点憨批?
他摘的树叶是胡杨树的,味道苦涩难以下咽,而且容易惹来蚊虫,哪里能用来吃?
况且一大串胡杨树枝,又重又沉,怕是扛上半天就受不住了。
还是离远一点,免得被殃及了,凉州的蚊虫老毒了,一咬一个大包出来。
盛骏还在为自己个儿的聪明沾沾自喜呢!想了个办法可以靠近叶家的姑娘,殊不知被人嫌弃了。
日头西斜,阳光越发毒辣起来。
肩上的胡杨树枝越来越重,盛骏差点累弯了腰。但是佳人在侧,绝对不能丢面子!愣是咬着牙抗到中午,等找了地方歇息时才放了下来。
“小弟,你脖子上被咬了好多肿包,赶紧过来,我给你涂点药膏!”盛清宁着急的拉过盛骏的手,拉下衣领一看,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大姐,你小声一些!”盛骏慌忙的捂住大姐的嘴,眼神四处乱瞟,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瞧见了。
盛清宁皱起眉头,小弟这是在干嘛呢?奇奇怪怪的。
“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上药!”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盛骏耳根子红起来,扭扭捏捏的抢过大姐手上的药膏,自己涂。
他好不容易装回帅,还被虫子咬了满脖子的包,要是被叶家姑娘发现,岂不是太丢面子了!
盛清宁狐疑的看着小弟,她咋觉得小弟这两日不对头呢?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害羞了!以前脱件衣裳还得臭美一番,现在露个脖子都不愿意,里头肯定有古怪。
硕大的田野上,官路有五六米宽,除了来往的难民外,竟有一条车队,拉着满载的货物路过。
顶头的男人骑在马上,边上扬起的旗帜上写了字。
叶蓁蓁仔细看了眼,好吧!都不认识,来到古代成了个文盲!
不过跟现代繁体字有些相似,这两字总感觉在哪儿看过。
叶家川眼神一亮迎了上去,将人拦住。
“请问你们是护送货物的镖局吗?”
顶头的男人见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冲出来,吓得立刻把刀抽了出来!
他们这几日可是遇上不少逃荒的难民,见到车队里的货物就冲上来抢,不然就磕头跪地,惹得他苦不堪言。
还以为叶家川也是这类人,见到他身后的武器,神情顿时变了,警备的看着叶家川。
“难民?我劝你们速速离去,车队里没有吃的给你们!若是强抢别怪我刀下无情!”
叶家川拱手:“这位老弟误会了,我们是去中州的军户,不是逃难的百姓!方才拦下你是想问一句,前头可有镇子?”
去中州的军户?
张水表情一松,仔细看了眼队伍里的人,见到戴着手铐的流民,心上确定了几分。
李官兵从里头冲出来,解下牌子拿在手上:“我是榕州官府的,就是想探探前头的情况,你不必如此紧张!”
镖局经常跟官府打交道,张水还是认得府衙的令牌,上头的标志确实没错,立刻露出笑容。
“抱歉了,误会各位!实在是一路上遇到的难民太多,我不得不提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