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浅看了一眼大剑,下巴微微抬起:“去,跟着她们。”
大剑拱手:“是。”
说完,转身潜入暗影中,小心翼翼的跟在公主等人的身后,完美融进夜色中。
谢浅看着地上的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语道:“这可有意思了,该走的人不走,该留的人不留,这出戏还有的唱呢!”
慢悠悠的走回大殿中,殿内铺了暖炉子,还有花椒做的墙壁,跟外头比起来,温暖极了。
待谢浅坐定,眉头一挑,看向上位的草原王子鹄和,正坐在位置上有说有笑的和其他人说话。
身旁站了个女子,乃是袁若烟,洋溢着笑脸跟鹄和说话,神情很是自若。
这女人想做些什么?
跟在鹄和身边,难道想翘自己姐妹的姻缘?
谢浅不由嗤笑一声,绕有趣味的看着殿内的一帮人,阎王众生相,真是人间百事浮。
一场人为的意外,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而外头的大剑一直跟在公主身后,只见这一大帮子人,扶着个姑娘进了揽月殿,乃是公主的寝宫。
大剑拿出自己的老本行,翻墙而进,踩着琉璃瓦,溜到会客厅,轻轻的将顶上的瓦片的掀开。
皓月让宫女把姑娘放下,略带怒气的说:“云霓你是疯了吗?今天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怎么敢偷溜出去?还想去见世子,若不是我提前发现拦住了你,我整个揽月殿都要被拖下水!”
跌坐在地上的姑娘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云霓郡主。
云霓不甘心的说道:“我为什么不能见他?我就是想见见他,皓月,我喜欢他,要是他知道我如今的处境一定会帮我的!”
还真的云霓郡主!
大剑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偷听。
皓月失望的看着眼前人,以前一起玩耍的姐妹,她怎么可能不懂云霓的心思,但是痴心妄想真的别了。
忍不住开口道:“他又不喜欢你,你真跑出去见他了,他只会将你抓起来,献给皇上!”
“不,不会的!”云霓疯狂摇头,捂住耳朵:“我不相信,他一定有苦衷,都怪那五皇子,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有家不能回,连自由身都没有了!”
皓月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震,眉头紧锁,略带迷茫的说:“真的是因为五哥吗?但这一切决定都是父皇下的,他想要我们生就生,碾死我们如同一只蚂蚁一样。
他真的有手足之情吗?”
皓月心里想到了自己,她何尝不是另一个云霓呢?
被父皇嫁去遥远的草原,恐怕一辈子都回不来大夏朝,孤单寂寥一人。云霓好歹还在京都,虽然嫁给了不爱的人,但并非孑然一身。
帝王之心真狠啊,皓月此刻觉得,自己还不如云霓活的痛快。
云霓没听到皓月的喃喃自语,她从地上站起来,抓住皓月的双肩:“皓月,你再帮我一次,替我将世子喊来好不好?求求你了!”
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云霓郡主,如今变得如此悲哀,真是可笑。
皓月怜悯的看着云霓:“不可能的,云霓你现在是逃犯,父皇下令要抓你。你当初为何不回云州去,临时折返想要溜进京都,要不是那日我正好去宫去城外上香,你早就被父皇的羽林军抓了!”
云霓摇摇头,不死心的说:“我不能回去,有人帮了我,把我放出去。我要是回云州会给爹带来麻烦的,而且我还想见世子爷一面……”
听到这儿,皓月叹气,她们两无话可说了。
前一个月,她去城外的宫庙上香祈福渴求上苍指给她一条明路,她的生母是兰妃,替她求情被父皇关了禁闭,她实在无路可走了。
只能来祁神祷告,以前和蔼可亲的父皇,此刻面对和亲的问题,却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脸。
为了他自己,想要牺牲掉女儿。
可能女儿太多了,偶尔舍弃掉一个也不为过,毕竟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废了两个。
皓月那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不想和亲,不想远离他乡,任何人说她没有大义也罢,她不在乎。
她想要为自己拼一把。
谁料那日遇到了云霓,那时候的云霓穿着破烂,脸上摸了几道黑泥,装作乞讨的穷苦人,她怜悯施舍了银子,巧合和云霓对视一眼,认出这人是谁。
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把人藏了起来。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上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灯下黑了,人就藏在皇宫里。
这段日子皓月害怕被人发现,把人藏在寝殿中,无事不让人进来,也不让云霓出去。
每日都要乔装打扮一番,将脸上妆,易容成另一个人。
皓月抓住云霓的手说:“念在我们的姐妹之情,你别乱走了,如今我也是自身难保,再多的也帮不了了!”
云霓苦涩一笑,她落难的这些日子也算是吃尽了苦头,曾经的天之骄女,如今不过是东躲西藏的逃犯。
咬紧了牙齿,缓缓点头。
皓月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没心思,打算放个猛料,断了她的念想。
看了眼周围,寝宫的人都被轰了出去,只剩下她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