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两枚被打磨得极为锋利的兽骨针。所以,当宋濂峰感到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时,另一枚没有被成功拦截下的骨针几乎已经触碰到了宋濂峰的眼睛。
这下,宋濂峰便不得不后退躲闪了,而他这一退,就彻底错失了从越来越窄的门缝中钻出去的机会。
望着重新闭合严实的密室暗门,被拦下的宋濂峰面色阴沉地抿了抿唇,旋即冷笑两声。
他暗道,倘若那清狗家的机灵崽子以为这样就能把他长久困住,并且有充分的时间寻求救助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一来,这里是他为自己精心准备的退路之一,房间里又怎么会不留下打开暗门的第二道机关呢?只不过是设计得非常隐蔽而已。
二来,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对卖茶水的老夫妇。他们昔年受过他的大恩惠,唯一的儿子又死在鞑子手中,因而十分愿意帮他做事。所以,哪怕裴湘能够幸运地逃到山下,也会被那对卖茶的夫妇拦住的。
宋濂峰一边琢磨着之后如何抓人训人,一边大步走到木板床的一端。
他微微下蹲并且双手握住床架,憋足力气后猛地往上一抬,生生把面前的比一般木床沉重一倍有余的家具移开了半条手臂的位置。之后,宋濂峰又用力挪动了一次,才算彻底露出了被隐藏在床铺之下的第二道开门机关。
见到机关完好,宋濂峰不禁微微一笑,立刻伸手去掰动推拉上面的暗扣与绳索。只是……自得的笑意在宋濂峰的脸上迅速冻结,并且渐渐转化为一抹万分明显的惊愕与恐慌。
宋濂峰拧着眉头紧紧盯着一直藏在床底下的机关,再次确定这里并没有被谁发现或者毁坏。他惊疑又不解地想着,哪怕那个刚刚逃走的小崽子异常早慧,继而猜到这里还有隐藏的机关,她肯定也没有足够力气搬开木床的。
“如果她有这份力气的话,早就可以逃跑了,甚至反过来攻击暗算我,完全不必等到现在……”
宋濂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检查一番,并且耐心地找出到底哪里出现了差错。
“如果一直打不开暗门……”宋濂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完全不想面对那样糟糕的下场,“我看看……这里确实完好无损,奇怪,怎么暗门那边没有丝毫动静呢……”
差不多一炷香之后,额头沁着冷汗的宋濂峰总算确定了机关不灵的缘由。
他设置在床下的机关设施并没有出现问题,有问题的是那扇被再次关闭的暗门,也许还要加上外面的某些改动。显然,虽然六岁的小姑娘没有足够力气搬动这张异常沉重的木床,也没有多少材料和器具制作布置更具杀伤力的陷阱机关,但是,她却可以肆意地破坏。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宋濂峰自然万分不想承认鞑子的后代中存在天才这个事实,可是到了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这四天,我一直把她关在这里,每次出入都会蒙住她的眼睛……可尽管如此,她还是通过这四天的观察研究就迅速找到了外面的机关暗扣,并且还困住了我……好在她手中器具不多,还年幼体弱,绝不可能彻底破坏这里的机关滑道,那……我应该能够修理好的,不过必须得尽快……”
暂时还没有发现通风口已经被裴湘堵住了的宋濂峰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心思认真环视昏暗的房间,企图寻到一些有助于帮他解开目前困境的提示。然而,还不待他将裴湘之前布置的那些小机关研究明白,本就光线昏暗的房间忽然彻底黑了下来。
宋濂峰瞬间怔忪,目露茫然。
回神之后,他连忙朝放置蜡烛的位置摸索过去,随后脸色铁青地发现,裴湘之前其实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蜡烛头……
就在宋濂峰一边适应努力黑暗一边寻找离开密室途径的时候,裴湘毫不犹豫地奔出了外面瞧起来十分荒芜破败的山间小院。
呼吸着充满自由味道的草木清香,裴湘稍稍驻足打量了片刻院门前荒草丛生的蜿蜒小路,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虽然怀疑山脚附近也许会有宋濂峰的同伙在看守望风,可是比起更加花费体力的崎岖陡峭上山之路,以及不知寺内具体情形到底好坏的菩提寺,裴湘更愿意奔向行人车马络绎不绝的山下官道。
哪怕下山之后当真倒霉地被歹人发现了行踪,裴湘也不会过于担忧——只要她能顺利跑到人来人往的山下去。裴湘记得父亲沈启堂曾经用一种羡慕的语气感叹过,菩提寺的方丈很有些手段,那些去菩提寺求神拜佛的香客中,有钱有势之人占了绝大多数。
“所以,只要我和他们同路而行,歹人抓人的时候就会有所顾忌。再者,倘若我的运气足够好,说不定还能遇到和曹家有交情的人家,那样的话,我就更加安全了。”
果断选择下山之路的裴湘绝对不会承认,她不去距离更近的菩提寺求助,是有那么一丝丝想尽快吃到肉的小心思存在的。
她十分无奈地按了按饿瘪了的肚子,心说对于此时的自己而言,一顿热腾腾的干净素斋其实也是极具吸引力的,所以,自己的所有选择都是非常冷静理智的,都是极为成熟靠谱的。
“宋濂峰每次出现时,衣服上都沾染着佛香,他还能把寺里的菜饭趁热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