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兹肯定地点了点头,心里颇为好奇这位伯爵千金怎么突然提起阿尔贝来了。
另一边,裴湘笑吟吟地问道:“男爵先生,您肯定觉得不解,为什么我会突然问起这个吧?”
“愿闻其详。”
“是这样的,”裴湘随意指了个方向,温声解释道,“那位和我们分开的不知名老先生,是一位希腊人。我们之前在一起谈论紫罗兰时,那位老先生提了几句家乡的事,说到了那场独立战争,这勾起了我的一些好奇心。
“然后,嗯,就在刚才,我忽然想到,您的朋友莫尔塞夫子爵的父亲费尔南·德·莫尔塞夫伯爵不正是在那场战争中立下了很大的功勋,然后才成为了法国的将军的吗?
“所以我就想问问,作为独子的莫尔塞夫子爵有没有从他父亲那里听到更多的、和那场战争相关的细节?当然,我并不是要探听那些真正的隐秘,只是有些好奇那位已逝的约阿尼纳总督。您知道,我们这边的许多人都对他怀以尊敬和同情,可惜他最后还是失败了。”
听完裴湘的解释后,弗朗兹心中疑惑全消。因为确实有不少人好奇那场战事,好奇莫尔塞夫伯爵曾经的恩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奇那位帕夏是如何信任并倚重莫尔塞夫伯爵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游玩路上,结伴而行的三个年轻人一边欣赏着各种美丽的园艺作品,一边谈论着多年前发生的那场战争。
弗朗兹见玛莎也非常感兴趣,便尽力复述着他从好友阿尔贝那里听来的一些“独家消息”。可惜这些消息都是在反复描述那位去世的帕夏是如何看重莫尔塞夫伯爵的,并没有任何可供裴湘抽丝剥茧发现秘密的线索。
早有心理准备的裴湘并不觉得有多失望,反而听得津津有味。因为这些故事并不是公开发表且广为流传的,要是她找人收集打听,也要花费一些力气的,还可能不如弗朗兹讲述得这般全面“客观”。
“弄清楚一个人是如何宣扬和修饰自己的过去经历的,便可以从中分析出此人的部分性格特点。而越是完美没有漏洞的故事,反而是处处透着可疑……”
等到园艺展览会之行快要结束的时候,裴湘等人终于再次见到了中途离开的吕西安·德布雷。
这位先生再次彬彬有礼地向裴湘表示了歉意后,也参与进了朋友们的话题讨论。
也许是为了弥补之前撇下同行女伴匆忙离开的礼仪欠缺举动,作为机要秘书的吕西安一改往常谨言慎行的稳重精明作风,对裴湘透露了不少他在各位大臣府上听来的的小道消息。
说实话,这些同费尔南相关的小道消息的真实度是绝对不低的,毕竟它们的来源要更加隐蔽和多样。
而裴湘听着听着,注意力就渐渐从费尔南·德·莫尔塞夫伯爵的个人成功经历上转移开了,开始留意透露这些消息的吕西安·德布雷本人。这是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这位法国内政部机要秘书的能力。
“其实,如果唐格拉尔夫妇是靠着吕西安·德布雷提供的消息在证券交易所大赚特赚,并且合作多年关系稳定,那么一旦说动或者误导吕西安给唐格拉尔传递错误的消息,肯定会能够让走惯了捷径的唐格拉尔吃一个大亏的。
“唔,如果各方面都安排好了,再加上其它原因共同推动,说不定就能让银行家唐格拉尔破产……
“咦,我记得初次遇见‘威尔莫勋爵’时,他就是想要和罗马的银行家弗伦奇先生结交,并且不是那种普通的、公事公办的商务往来,而是需要一个有较高社会地位的介绍人正式引荐……伯爵先生刻意结交弗伦奇先生,还是用假身份,应该是为他将来的复仇做准备……”
就在裴湘琢磨着如何“方便快捷”地打击唐格拉尔时,旁边的玛莎问起了莫尔塞夫伯爵的家庭情况。
她已经知道了莫尔塞夫伯爵的独子是一位名叫阿尔贝的开朗热情青年,现在便非常好奇莫尔塞夫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是一位非常优雅善良的女士,”弗朗兹温声介绍道,“她温柔、慈爱又贤淑聪慧。阿尔贝不止一次对我说过,他和伯爵夫人相处的时间最长,小时候的许多功课也是伯爵夫人亲自教导的。所以,在这个世界上,阿尔贝最爱自己的母亲。”
“莫尔塞夫伯爵夫人出嫁前姓什么呀?”玛莎又问道。
“这个我并不太清楚,”弗朗兹摇了摇头,沉吟着说道,“据莫尔塞夫伯爵说,他和伯爵夫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而他们两家在大革命时不幸失去了家产,没落了。后来,他在西班牙服役时凭借政治和军事方面的功劳,重新挣回了昔日荣耀。”
听到这里,裴湘的眼眸中划过一抹若有所思。
她记得调查资料里提过,唐格拉尔和维尔福两人的现任妻子其实都是后来迎娶的,唯有莫尔塞夫伯爵夫人是跟着她的丈夫费尔南从贫穷到富贵一路走来的。
也就是说,那位年岁稍长的夫人有可能了解或者参与过基督山伯爵的某些过往。
“莫尔塞夫伯爵夫人叫什么名字呢?”玛莎看起来已经对弗朗兹口中的那位风雅高贵又温柔慈爱的伯爵夫人心生好感了,所以比较想了解对方的一些事情。
“梅尔塞苔丝,”走在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