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日常接送未婚妻外,卡尔·霍克利还增加了每天锻炼和读书的时间。因为他发现,在年轻雄性的竞争中——尤其是在大学校园这个环境中,财富有时候并不具有明显的震慑力。
聪明的头脑、共同的爱好、思想的碰撞、理想的追求,以及彰显健康强壮体魄和奋斗精神的体育竞技能力,都能成为激发爱情的关键因素……
“卡尔,你倒是越活越有年轻小伙子的单纯样子了,”霍克利老先生来年轻未婚夫妻的住处做客时,笑着打趣道,“我记得你上大学时,关注的是人脉关系和在高年级学生社团中的话语权,而现在,唔,读书、锻炼、听演讲、写诗送花——倒是挺有青春活力的。”
卡尔·霍克利假笑了一下,就当这番调侃是真心夸奖了。
一旁的裴湘倒是因为霍克利老先生的话而产生了好奇之情。
她突然有些想知道未婚夫上中学、上大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了,是不是一直是那样骄矜凌厉?还有,他年少的时候都做过什么傻事?崇拜过谁或者讨厌过谁吗?每次参加考试之前,他会不会熬夜读书或者担心不及格?
就像卡尔因为珍视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努力靠近她一样,她也同样想更多地了解自己的未婚夫。这种了解不是为了调查或者探明什么,而是想更加贴近一个独一无二的灵魂。
这天深夜,为了满足枕边爱人的好奇心,卡尔·霍克利说了不少学生时代的往事。当然,在他的叙述中,少年卡尔是肯定不会做任何傻事的,绝对是一个冷静理智又聪明谨慎的优秀存在。
对此,裴湘半信半疑,不过她很快就不得不抛开多余的心思了,因为对于一对相爱的年轻人来说,灵魂贴近后,身体也该自然而然地贴近……
这是1913年的夏季,色彩斑斓,充实、忙碌而愉快,卡尔·霍克利先生觉得生活很美好,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直没有定下具体婚期。
但是,1914年的夏季则笼罩在风雨欲来的战争阴影中。
6月28日,奥匈帝国的皇位继承人在萨拉热窝视察时遇刺身亡。一战爆发了。
同年8月,英国向德国宣战。丹宁男爵参军入伍奔赴前线,同时,裴湘在伦敦舞会上认识的许多男士,尤其是贵族子弟,也都陆陆续续地走上了战场。
1916年初秋,裴湘接到丹宁男爵夫人的紧急传讯,她告诉长女,丹宁男爵在前线受伤,腿部被炸,暂时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哪怕侥幸捡回一条命,以后也极有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
“我得尽快回去一趟,”裴湘拿着丹宁男爵夫人的电报找到正在书房办公的霍克利,轻叹道,“希望我的医术能让我父亲重新站起来。”
霍克利看完男爵夫人的电报,沉默片刻后,起身说道:
“我现在去联系大使馆的爱德华·费拉斯先生。安妮,我们可以跟着外交使团的船去英格兰。”
“是我回去,只是我,不是我们,”裴湘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战争期间,海上航行存在极大的风险,卡尔,这毋庸置疑。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搭乘的船被击沉了,卡尔,我保证,我一定能在海里活下去——不论多么艰苦危险的环境。你别忘了我身上的那些神奇之处。”
“可当年的泰坦尼克号……”
“当初,我的感觉确实非常不好,可那时候的我刚刚苏醒不久,正处于最脆弱的阶段,因此才警惕异常的。再有就是,也许我当时的危机感是来自无法拯救家人和朋友们。当然,现在也不行,我的能力不够,只能勉强自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不希望你和我一起登船,卡尔。”
理智告诉卡尔·霍克利,不论是对他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对于裴湘所说的那种意外危险状况,留下来才是最有利的。
可有时候,后天培养的冷静理智是完全无法战胜巨大的情感力量的。所以,哪怕知道种种弊端,霍克利依旧选择了风险很大的选项。
“安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独自一人回去,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说服他们,让他们同意你给查尔斯疗伤?你总不能打晕医院里的所有人,然后再给你父亲动手术吧?那样的话,不提还会不会再来人阻止你,只说其他需要照顾的病人伤患们,他们该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而且你差点儿把我绕进去了,我怎么会选择打晕人这种莽撞的手段?”
裴湘目不转睛地望着卡尔,眸光似水,她忽然异常清晰地意识到,在面前这个男人坚持要跟自己返回英国这一刻,关于这段感情的一切犹豫与不确定,都已然尘埃落定了。
“卡尔,别担心,我们还要举办婚礼呢。你得留下来亲自监督新房子的装修,还得帮我挑选婚礼那天佩戴的珠宝,我一向喜欢你的审美。所以,等我回来。”
“但是,我们之前说好了要回德比郡举办婚礼的。”
卡尔把终于松口同意嫁给自己的未婚妻紧紧抱在怀中,执拗说道:
“还有,你刚刚的那些话,太像你之前对我说故事时抱怨的那种不祥预兆了。故事里,凡是说等我回来的人,大多数不是不回来就是回来晚了。
“这太可怕了!安妮,如果说我刚刚还有些犹豫的话,那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