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勒杰愣了一下,旋即继续尽职尽责地汇报道,“爱德华·费拉斯先生在等待新的职务任命。大使馆那边有内部消息透露,爱德华·费拉斯先生近期可能会被派往华盛顿。”
霍克利放下茶杯,若有所思。
坦白来讲,他从来不担心劳伦斯·费拉斯。
更准确地说,自从猜到裴湘非常有可能是情报人员后,他就彻底不把劳伦斯·费拉斯当竞争对手看待了。
因为无论劳伦斯·费拉斯本人的性格品德,还是他所代表的情报价值,都不会得到顶级间谍的青睐的。反而是被阿德莱德伯爵夫妇看中的爱德华·费拉斯,才值得霍克利慎重对待。
年轻的继承人不得不承认,在私生活方面,爱德华·费拉斯还算是一个正派的绅士。最重要的是,作为阿德莱德伯爵疼爱的次子,爱德华·费拉斯在外交领域的前程必然不可小觑,如果成为他的妻子……
“先生,”勒杰出声打断了霍克利的思索,“还有一件事,之前你让我联系警局内部人员打听金莱斯的事情,有些眉目了。有个老警察,他和金莱斯有些过节,所以比较关注金莱斯的一举一动。据他透露,金莱斯似乎再给一个叫做夏洛蒂的女人做事,而且两人关系暧昧。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警员和金莱斯的搭档关系不错,也说出了一些内情,包括金莱斯收受的一部分贿赂。具体情况,我都一一列在纸上了。”
霍克利并不关心一个伦敦警员的受贿问题。在听到夏洛蒂这个名字后,就大约猜出那天晚上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那名老警员不知道夏洛蒂的身份,但霍克利恰好知道一位夏洛蒂夫人。他之前找费拉斯帮忙介绍某些方面的人脉时,就通过费拉斯认识了夏洛蒂夫人的兄长——一家很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的所有者。
而在此期间,费拉斯并没有特意隐藏过他和夏洛蒂夫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虽然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但看上去随时可以死灰复燃。
“费拉斯曾经有个情妇就叫做夏洛蒂,而金莱斯给夏洛蒂办事,那天晚上搜查格兰特家——这是夏洛蒂的报复?还是嫉妒心?”
霍克利只是稍稍琢磨了一下这背后的阴谋算计,就把这件事略过不提了。他对费拉斯的新旧情妇之间的争风吃醋没有任何兴趣。
——*——
泰坦尼克号启航的次日,伦敦巴博利菲斯公馆,四月舞会。
今年的这场四月舞会注定会成为伦敦上流社会中最热门的话题——在泰坦尼克号出事的消息传来之前。因为往年一直在舞会上表现得兴致缺缺的劳伦斯·费拉斯先生,竟然开始积极地向一位未婚淑女献殷勤了。
当费拉斯第三次邀请裴湘跳舞的时候,丹宁男爵夫人几乎要压不住上翘的嘴角了。她几乎已经看到长女和一位伯爵继承人在教堂里举办婚礼的画面了。同时,她对鲁芙·凯伯特夫人没能来参加今年的四月舞会深表遗憾,否则的话,她就能顺便欣赏一下老朋友的复杂脸色了。
“说什么露丝意外扭伤了脚,很遗憾不能来参加舞会,呵,其实她们也没有收到邀请呀。”
表面上,丹宁男爵夫人端着杯子优雅微笑,心里的想法却因为喜悦得意而异常活跃。
“鲁芙那个女人呀,总是和我争和我比,我不搭乘泰坦尼克号首航了,她也就不张罗找人买票了。我来参加四月舞会,她就一定要说因为女儿受伤而来不了。啧啧,谁知道露西的脚是这么受伤的,说不定是她为了面子好看而让女儿故意摔伤的呢。”
而在不远处用体力不支这个借口婉拒了费拉斯第三次邀舞的裴湘,却是十分清楚露丝受伤的原因,自然是那天晚上跳墙时不小心扭到的。
她后来去凯伯特家探望露丝的时候,发现那姑娘的脚踝处肿了个大包,看上去就非常疼。可她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灿烂,再也没有了前些日子的迷茫犹豫。
显然,那晚的惊险经历和杰克关键时刻表现出来的关心与可靠,让露丝彻底陷入了热恋当中。
裴湘觉得露丝应该是想对她透露些和恋情有关的消息的,但因为房间里一直有其他人在,所以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告诉自己。于是,裴湘也只能假装不知道内情,还得尽量忽视露丝脸上那过分甜蜜的笑容。
——*——
新的舞曲响起了,裴湘瞧了一会儿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绅士淑女们,就找了个借口远离了劳伦斯·费拉斯,也远离了丹宁男爵夫人暗藏急切的目光。
就在裴湘独自一人坐在墙壁前的高背椅上休息时,霍克利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某个高谈阔论的小群体,并留下爱德华·费拉斯一人独自应对十分唠叨缠人的贝佛利子爵,然后端着酒杯来到裴湘临时休息的角落。
裴湘望了一眼霍克利过来的方向,正好瞥见爱德华·费拉斯被话多的贝弗利子爵拉着聊天的一幕,莞尔道:
“你倒是躲得快,只是可怜了爱德华先生。哎呀,被贝佛利子爵‘选中’了,他肯定要错过接下来的好几支舞了,也会错过几位美貌如花的舞伴的。”
霍克利状似无意地问道:“我看爱德华其实挺愿意请你当他的舞伴的,不如我去把他‘解救’出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