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既然我恢复了记忆,自然就会发现那封伪造信函不见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们才查到了霍丽丝的,最终,她不得不坦白她的罪行。”
说到这里,裴湘忽然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庆幸的口吻说道:
“你得感谢霍丽丝不识字这件事。如果、我是说如果,霍丽丝读懂了那封信函的意思,知道我曾经被那样愚弄过,那样……去见一个男人,那我就根本不想试着原谅你了。因为一旦霍丽丝到外面胡言乱语,我的名声就完了。”
此时的艾拉已经被裴湘这番信息量不小又情绪饱满的发言彻底转移了注意力,根本不曾发现对方没有提及任何桥上之事。
虽然裴湘只围绕信函之事控诉,但也足够证明一些事情了。
“她果然想起来了……”
艾拉并没有怀疑过,曾经的安妮·戴维斯会把那封信交给其他人阅读。一来,她和罗伯特伪造信件时就琢磨过,这种暗示求婚的信件几乎没有外传的可能。二来,距离这位大小姐落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若是有人提前知晓信函中的内容,早就说出来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此时的艾拉·布朗已经非常倾向于相信裴湘的记忆有所恢复这件事了。当然,她也设想过,也许对方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得那么完全,而今天的这场见面其实还有些诈她的成分在。但是,既然失忆病情已经开始有所好转,那么,离戴维斯小姐彻底恢复还远吗?
“不行,我必须做些什么,我得给罗伯特争取逃跑的时间和机会……”
就在这时,裴湘又状似无意地感慨道:
“艾拉·布朗,你知道我看着罗伯特·布朗的那头金发时,想的是什么吗?我那时候想,如果能把你们兄妹送上绞刑架,让你们的金发腐烂在泥淖血污之中,该多好!我那时候真恨你们。”
艾拉一怔,瞬间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那时候的安妮·戴维斯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就打算离开河滨公园,而她和罗伯特自然要阻拦她……后来罗伯特不耐烦了,又注意到四周无人,就打算强行带走安妮·戴维斯。
在逃跑与躲避中,戴维斯挥手打落了罗伯特的帽子,让那几天没有用药水改变发色的罗伯特露出了和妹妹相似的金发……
至此,艾拉·布朗对裴湘所说的恢复大半记忆这件事几乎不再存疑,同时也坚定了她进行第二计划的决心。
于是,数天来一直坚持安妮·戴维斯是意外落水的艾拉第一次改口供了。
她非常干脆地认下了陷害一位无辜姑娘的罪行。但与此同时,她极力撇清了罗伯特的罪名,说他之前并不知晓她的害人计划。后来发现端倪后,罗伯特就匆匆跑去阻止,但却遗憾失败了。
“戴维斯小姐,当时的情况很混乱,你也表现得非常惊慌,就误会了罗伯特的真实意图,”艾拉诚恳地解释道,“他其实是想阻拦我的。他希望你跟他一起离开,而不是企图绑架你。可惜的是,你很害怕突然出现的罗伯特,并不愿意听罗伯特的安排,还跑到了桥上……戴维斯小姐,我愿意以上帝的名义起誓,罗伯特的心是好的,你误会他了。”
听到还有绑架这个细节,裴湘心中讶异,她忍住了和霍克利之间的眼神交流,努力做个合格的演员。
“我想我不会误会任何事,”裴湘板起面孔,讥讽地望着艾拉,紧接着,她又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评价,“艾拉·布朗,你可真是个满嘴谎言的狡猾女人,这种时候还企图混淆视听。”
裴湘没有明确指出艾拉到底撒了什么慌,是关于她叙述的那些细节的,还是关于罗伯特的意图的,反正怎么理解都可以。
而这话听在艾拉耳中,就是“恢复记忆”的戴维斯小姐指出了她故意说错的细节——罗伯特是在她们二人上桥后才出现的。
至此,艾拉才彻底停下了试探,开始全力实行她之前和罗伯特商量好的第二方案。
那时候,当他们兄妹得知安妮·戴维斯失忆后,又因为无法逃离伦敦,就悄悄商量了一些应对方案。
他们商定,如果对方怀疑他们了,那就先一口咬定戴维斯小姐是意外落水。如果他们运气不好,戴维斯小姐找回记忆的速度很快,那么就由兄妹两人中的一个顶罪,同时确保另一个的自由。
艾拉·布朗被警员们带走的时候,其实就做好了承担全部罪行的准备,但她没预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我知道你们同样怀疑罗伯特,也不会因为我的话就放过他,但是,如果我能拿出足够份量的交换条件呢?戴维斯小姐,霍克利先生,我愿意起誓,罗伯特最多只是知情不报的罪名,我是他的亲妹妹,他维护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有一个人,却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那个人主动找到我,让我把戴维斯小姐带给他……享用。而我之前……确实对布坎南先生动了心,再加上可怕的嫉妒之情,当然,还有金钱上的诱惑,我答应了对方。
“那天早上,我原本打算把戴维斯小姐骗走的,没想到在桥上发生了意外状况。戴维斯小姐想躲开我和罗伯特,罗伯特出于好心去拦截她,我便想借机抓住戴维斯小姐,没想到桥面很滑,一不小心就错手把她推下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