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这些也太早了。
陈六叹口气:“我知道,你跟着仙人这些年处事大不同了,但这儿是大梁朝,你独自一人,连城门都进不去。”
草儿沉默了片刻,也叹息道:“是啊,忘了这个。”
在这儿,她是属于男人的财产。
身边没有男人,她哪里都去不了,都干不成,就是住店,也要男人去付钱,人家开给开房。
除非是富太太,年轻的大小姐都不行。
“你们都先在这儿住着吧。”陈六站起来,他真切地说:“草儿你也别急,我派人出去问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人牙子叫什么名字?什么口音?身边的人叫他什么?”
别的草儿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人的说话的声音很怪,像是嘴里含着一口痰,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还有长相,那人长得实在普通,唯独一边的耳垂上有一颗黑痣,离远了看,像是戴了耳钉。
草儿细细的告诉了陈六后,交给了陈六一块金子,她把金子塞到陈六手中,不叫陈六还给她,她坚定道:“你帮我也不能白帮,我还有件事要你帮忙。”
陈六:“什么事?”
草儿:“既然我自个儿走动不方便,就得求你帮我找个男人,让他假扮我的丈夫。”
“不过话得跟他说清楚,出去了,我为主,他只能听我的。”草儿,“若是他想借着这个身份对我做什么,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会要了他的命。”
说这话的时候,草儿表情平静,却挡不住眼中的累累杀机。
陈六打了个哆嗦,他看得出来,草儿不是虚张声势,她是真切的从战火历练出来了。
“你啊,不容易。”陈六看着草儿的眼睛。
这个曾经自己半点主意都没有,看亲娘脸色行事的小丫头,如今已然脱胎换骨,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姑娘了。
陈六最终还是收下了他们的钱。
草儿也准备这离开这儿。
她不像武妻,草儿没有把头发剪短,换上衣裳就能走。
“你这样不成,如今的女人,哪有你这样抬头挺胸大步走的?”武岩,“你如今这样出去,人人都得看你。”
草儿也愁:“那怎么办?我都养成习惯了,再叫我把腰弯下去,我觉得累。”
武岩:“练吧,先练出来了再说。”
草儿练了一周,陈六一边让人帮她在城里打探,一边给她找适合当她“丈夫”的人选。
好在这样的人选并不少,村子里陈家最大,但陈家虽然是地主,却不是村里的大姓。
村里的大姓有一百多户人,说是一个祖宗,可有强就有弱,有买得起布的,就有吃不起糠的。
陈六花了点时间,就在村里找了个还算靠谱的男人。
胆子不大,人也老实,最重要的是家里缺钱,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娶上妻子。
身子也不强壮,就是三个他,草儿也打得过。
家里也人也不多,就一个寡母,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早草儿麻烦。
男人自己也愿意,他倒不奢望能假戏真做——草儿那样的女人,他自觉消受不起,草儿强壮,看着虽然是种地干活的一把好手,可他需要的不是干活的女人,而是能照顾老母的妻子。
家里虽然穷,却也租了些地,日子定然是一日好过一日,他养得起家。
“孙二狗?”草儿看到了男人,勉强也算满意,“没有大名?”
孙二狗个子不高,跟草儿差不多,他老实的笑笑:“家里没钱,请不起算命先生。”
草儿想了想:“也行,我们先说了,报酬是十两银子,找到了人,我再给你十两,若是没找到,也再给你二两。”
“你家地里的活怎么办?”草儿问。
男人:“交给我表兄干,给我家留下明年的口粮就成。”
两边说定了,草儿就同陈六和武岩他们告别,带着临时请来的“丈夫”进城。
城里的一切对草儿都没有任何吸引力,她见过更好的世界,更富裕的世界,这里的城镇或许对曾经的她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新世界”,但对现在的她而言,实在没有半点好的地方。
好在现在朝廷麻烦事多,对各地管的不严,哪怕没有通关文牒,只要给够钱,守城门的士兵就会放他们出去。
一路上的花销都是草儿负责,孙二狗刚开始还战战兢兢,后来发现这位姑奶奶虽然寡言少语,但人却很大方,他们天天都能吃白米饭和肉,只不过通常都是他吃,她看着。
孙二狗觉得,这个姑娘虽然有钱,但也苦。
只是她的苦都在心里头,说都说不出来。
找了七八个城,依旧一点线索都没有,草儿打听那个人牙子,虽然有人说自己记得是谁,但顺着找过去都不是那个人。
就连孙二狗都劝道:“姑娘,要不然就收手吧,找不到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找不到,就还能安慰自己对方还活着。
草儿却摇头:“我们姐妹失散多年,她活着最好,就是死了,我也要带她走,要叫娘看一看。”
孙二狗叹了口气,觉得这姑娘也是头倔驴。
虽然是亲姐妹,可他们村里穷的时候,亲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