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秘地说,“我听人说,如今陈国相国,正是超市老板。”
众人咋舌,纷纷惊呼:“商人为相?!”
“真是闻所未闻之事!”
“我看是陈侯有胸襟!”有人忽然站起来,一脸不忿道,“都说我们商人心中没有家国,可诸位扪心自问,可否为自家国君当过间人,探听过消息?但若士人为间,回国后便是高官厚爵封赏,再不济,也能得到一笔赏赐。”
“我们呢?为间危机重重,一有不慎便性命不保,可若是探听了消息,回了国内,能得到什么?各国君主说我们商人无国,可他们又要用咱们,用了又不给好处!”
蓝衣商人:“我看啊,陈侯不错,有此胸襟,何愁不能成事!”
商人们沉默片刻,终于说:“以前以为陈侯软弱,没想到是我看轻了人。”
“单这一样,陈侯就比他爹强了。”
“比他爷爷都强!”
商人们喝过酒后,赵商找上蓝衣商人,将对方请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刚一进去,他便问:“卫兄可是想留在陈国?”
蓝衣商人,卫商眯了眯眼睛。
赵商叹气道:“卫兄不必瞒我,若我要害你,也不会将你请到这里。”
卫商也没有隐瞒:“我确有此意。”
“陈国虽小,可国君有胸襟,我们商人最怕的便是权贵,权贵开口,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引颈就戮。”
“我虽爱钱,可也爱命,更何况留在陈国,也未必不能挣到钱。”
赵商:“卫兄有远见。”
卫商又说:“我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就是此人劝我一定要留在陈国。”卫商坐到椅子上,他脸上带笑,“那人当时比奴隶还不如,身上衣衫破烂,包袱也遗失了,只说自己是个士人,要到临淄来。”
赵商来了兴趣:“哦?此人何在?”
卫商:“就在马厩里,我收留了他,可他不愿意受我供养,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做事,也不愿意让我给他开个房间,只跟其他仆从一起睡马厩。”
卫商笑道:“此人倒是有几分骨气,我看他将来恐怕能成大事。”
赵商更加好奇:“那他来了临淄,为何还跟在你身边。”
卫商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他摆摆手:“这人惯爱打哑谜,他说他若有才,自然能被发现,他若无才,他便会老家继续种地。”
赵商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但嘴里还是要说:“看来此人确有大才,才能如此自信。”
卫商点头:“他说我待他好,施恩不求报,于是给我出了主意,好叫我能长久留在陈国。”
赵商还想继续问,卫商却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站起来冲赵商拱了拱手:“夜深了,赵兄休息,我先回房去了。”
卫商说完便不顾赵商的挽留,迅速离开了房间。
卫国和陈国有些相似,都是小弱之国,但有一点比陈国强,那便是土地贫瘠。
卫商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不知从什么开始,土地贫瘠都变成强处了。
卫国土地贫瘠,百姓困苦,但也因此没有大国打上卫国的主意,但卫国也都在逃离卫国,他们宁愿去其它国家,哪怕语言不算通,习俗不一样,他们都不愿意再当卫人。
可最让卫商痛心的不是卫国的穷,而是卫国的国君。
卫国国君是个傻子——他是个比陈侯更软弱的好人,即位开始便被欺负,被世家欺负,被公族欺负,卫国本来就穷,还被四分五裂,世家不进贡,卫侯在看到对方哭穷的书信后竟然信了,不仅信了,还让对方接下来三年也不必进贡。
所以卫侯直接掌管的卫国都城,反而是最穷的城。
卫商觉得,卫国要亡了,这个国君当不了多久国君了。
他对卫国最后的一丝感情散去,决定离开卫国,不再当这个卫商。
原本他还在思考自己要去哪一国,结果还没想到就在路上捡了个人,一开始他还以为此人是不知从哪一家逃出来的奴隶,毕竟当时此人衣衫褴褛,脸上全是泥土,露出来的皮肤脏得发黑,赤着脚走在路上。
但很快他就发现,此人绝不是奴隶,甚至不是庶民。
他虽然脸很普通,但人绝不普通,说话有条有理,对各国局势了若指掌,明明十分年轻,却比许多老人都有见识。
偏偏他还说他从未离开过出生之地,对各国的了解,都是从商人和士人们嘴里得知。
这叫卫商不得不看重他,时间长了,他便问此人自己若要离开卫国,前去哪一国更好。
此人几乎没有犹豫的告诉他:“陈国,陈国十年之内,必强!”
卫商不甚理解:“陈国弱小,如今虽然有了个超市,但也不过是个搞买卖的。”
“无论鲁国赵国,若真要对付陈国,陈国绝无还手之力。”
此人笑道:“何必还手?陈国被夹在两强之间,别人觉得难,我倒觉得不是坏事,反是机遇,陈国既然弱,便要借强而强,往日赵鲁两国找他要粮,他全都答应,才有如今的局面。”
“若他只应一国呢?”
卫商摇头:“若只应赵国,鲁国必怒,鲁打不了赵,却能打陈。”
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