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眼前人是俞政廷,何萧就算是跟了他再多年,在面对他的时候,多少心里还是会有点儿发怂的。
毕竟这人是俞政廷,不是其他什么温文尔雅的男人,更不是自己以往在大学里接触的那些脾气好、又很逗的男生。
犹豫了半晌,就在俞政廷准备开口让何萧不要浪费时间的时候。何萧终于张了张唇,发出了声音,“俞总,您……可不可以看在阮小姐流产的份上,放她一马?”
而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终于抬起了头,“毕竟流产对女人的身体伤害真的很大,她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了,俞总您就行行好吧,放阮小姐一次吧。”
说到最后,何萧的语气都点染上了些许卑微,听的俞政廷眉头微蹙,这真的是何萧?真正的何萧,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
真正的何萧,哪里会在知道明知前方有雷的情况下,还不管不顾地迈过去。
其实,还有这么一句“您被捅伤了胳膊,她没了小孩,你们多少也算扯平”话,何萧着实是没勇气说出口。
话落,偌大的办公室就陷入了静谧之中,俞政廷不开口回话,何萧也不敢再开口往下说,生怕自己真的能被俞政廷给恁死。
片刻后,俞政廷才舒缓了些许原先紧抿着的薄唇,食指微曲,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嗓音很是低沉,“何萧,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敢开始为得罪我的人求情了?”
何萧低下头,“不敢,只是阮小姐是我的朋友,我想为她争取一下。”
“呵,她捅伤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我若当时没及时挡开她,我的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何萧,这次我可以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但下次,我不会再允许你多管闲事。”俞政廷沉着脸,声音也很沉。
而后,点燃了一直夹在两指间的香烟,“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我想怎么处理阮嘉言,更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
何萧自是了解俞政廷,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是生气了。也不好再多说下去,只得道:“是,俞总。”
“行了下去吧,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开会要用的材料。”俞政廷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摆了摆手。
何萧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哭:出师未捷身先死呐!
唉,面子害人啊。何萧哭着又想着。
而俞政廷看着何萧离去的背影,薄唇微勾,这次,谁替阮嘉言求情都不好使,就是他的父母,也没用!
阮嘉言既然敢伤害他,就要为自己的胆大而付出代价!
只要有一个人觉得他没做错,他就永远不会停手。
时书豫说得对,他可是俞政廷啊,怎么可能会犯错误呢!
俞政廷一向讨厌偏激的人,比如当初的阮嘉言,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在无形中变成了这么一个人。
而在这座城市另外一边,喻惠然一晚上越想越自责,暗道:早知道自己就不同意俞政廷的请求了,当初就不应该蹚这趟浑水!
伤了俞政廷这个狗男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害阮嘉言流产了,一时间,喻惠然是满心的自责。
虽不喜欢阮嘉言,却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儿对不起阮嘉言。
咬牙切齿的想了一会儿,喻惠然到底还是坐不住了,拿起包就往外跑,驱车先前往俞政廷的公司。
前台小姐认识喻惠然,自是不敢拦她,放她上去了。
喻惠然毕竟是喜欢过俞政廷的女人,很是清楚俞政廷办公室在哪儿,于是乎很是准确的按下电梯楼层。
电梯的速度并不慢,可喻惠然还是心急如焚,巴不得这电梯一下子就能抵达俞政廷所在的楼层。
而后,在电梯停下来的那一刻,喻惠然立马离开电梯,敲响了俞政廷办公室的门。
在得到俞政廷的“进来”后,喻惠然这才打开门,还未开口,就听到了俞政廷的声音,“哟,想不到喻小姐演戏演的这么到位。只可惜,我的目的已经达成,喻小姐,接下来我不需要你了。”
此话一出,倒还真像极了拔吊无情的渣男。
喻惠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喘了几口气后,才道:“俞少,你和阮嘉言怎么回事?”
“她疯了捅了我,我出于自卫踹了她一脚,有什么问题吗?”俞政廷笑了下,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副看似风/流,却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可是她怀孕了啊。”喻惠然又道,在心里暗想自己以前到底是怎么看上俞政廷的?自己的眼光怎么那么差啊?
俞政廷耸了耸肩,眉眼间已经染上了些许怒意,“我当时并不知道。”
而后,顿了下,“喻小姐,我想,我的事情,应该轮不到你来过问吧。”
喻惠然本来也是打算来为阮嘉言求求情的,此刻闻此言,深吸了一口气后,“行,我不过问你的事情了。我去医院看看她,总行吧?”
毕竟自己多少也算是同谋,不去看看阮嘉言,心里多少有点儿过意不去。
即使清楚,自己过去,只会刺激到阮嘉言。但即便如此,喻惠然依然还是想要过去。
起码,能让自己的良心好过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