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一愣。
然后福至心灵,突然冲到方遒面前就要给他跪下,嘴里还喊:“师傅在上,请受徒弟……”
“等等!”方遒赶紧扶住他,无可奈何说:“这都啥时候了,不兴这个!”
“那,那徐樱……”福宝不知所措。
徐樱都笑的憋不住了,嗔怪他:“你个傻瓜,你也不问问我有啥条件儿,你就过去拜他?”
福宝脸通红。
他以为条件儿就是拜师嘛!
学艺都要拜师,就是村儿里到镇上打铁铺子学手艺都要拜师,还要拿一斤白米或者白面当拜师费。
他想,难道方遒要拜师费?
当然不是,徐樱笑着说:“他的条件儿是,他不教文盲。”
“文盲?”福宝指着自己问。
“对,不识字的就叫文盲。我知道你识几个字,但识字不多。你想想,上学要有课本,要看字吧?‘科学种田’也一样,以后也有课本,也要看字,你一个字不认识,他咋教你?”徐樱问。
福宝发愁,说:“可村儿里认字最多的就是支书,就他也念不了个报纸,我天天地里刨食的人,哪儿学认字去?离咱村儿最近的小学都要二十来公里嘞!”
徐樱没回答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方遒。
她解决不了这问题,但方遒,或者说至少方致谨可以解决。
方遒立刻就明白了,也一下子想清楚为啥方致谨要冒着风险一个村一个村儿的跑。
只有跑了才知道老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亟待解决的是什么,才能有针对性的做出决定,否则拍脑袋出主意,不仅没用,还有可能害了老百姓!
于是他告诉福宝:“这问题能解决,统计咱下水村、上水村、附近其他村子有多少想识字的,有多少孩子,再腾几间房子出来,找几个老师过来,就能办个学校,有了学校,就能办夜校,你们白天照下地,晚上在夜校里扫盲学识字,两边儿都不耽误。”
福宝一听就觉得这主意好,忙催着方遒说:“这是好主意,那赶紧办吧?”
“说的容易,做起来要人力、要物力,房子要找,桌椅板凳要买,老师要请,这些都是又花钱又费力的事儿。”
方遒说到这儿,福宝赶紧接话说:“费力气不怕,咱们几个村儿的娃娃都想上学,就是上不了,找房子也不怕,想想办法,总能找出一两间,再不行,俺空出俺家的窑洞给大伙儿当教室使。就是这桌椅板凳和老师……村儿里人,实在没两个钱。”
他苦恼又羞愧。
这样子让方遒都难过,他拍拍他肩膀说:“不要急不要怕,不用你们出钱,这些钱不该你们出,该县里出。”
“县里能给出?”福宝惊喜的问。
方遒:“……”
他一本正经说:“你们要是没伤着方同志,指不定这会儿小学校都动工了!”
福宝一听,大惊失色,十分后悔,拍着大腿喊:“这方同志是来帮村儿里办小学的啊!可是误会了,误会了!”
他说着掉头就往万大爷屋里冲,想把这消息告诉他。
谁知一回头才发现万大爷、苏一鸣、高保乐三个齐齐站在屋子门口,正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说话呢!
想必他们已经把方遒的话听进去了,福宝赶紧追问:“万大爷,这可咋办?得赶紧跟村长他们说说!”
万大爷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晚了!告也晚了!”
“不晚。”
方遒转身,看向万大爷。
老人家其实刚刚就注意到他了,这会儿听他说话语气沉稳自行,神情严肃内敛,不禁倒用对待苏一鸣和高保乐的态度对付他了。
然后这么一个正视,他发现了个问题,就是这少年好像跟方致谨长得很像?
他吸一口气,怀疑的问:“你跟那个方同志是……”
“父子。”方遒毫无隐瞒的意思。
万大爷立刻有点儿紧张,皱眉问:“你刚刚那话啥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咱们村儿里人肯配合我们剿匪,并把被拐来的妇女都放回去,那就算将功抵过,方同志的事儿一笔勾销不再提。”方遒淡淡的说。
万大爷听着就陷入沉思。
配合剿匪、放了妇女,哪个都不容易。
可比起这事儿善了和给娃儿们办学校念书简直不值一提。
他是个老人儿了,见多识广,知道啥是对村子最好的选择。
只有读书才能有出路,自古以来皆如此。
为了几个土匪,不值当的把全村娃儿们的未来都搭进去。
但是,他叹了口气:“小伙子,我作为村里的话事人能答应你,可村长和村支书未必能啊!”
“不能就抓了,还有谁不愿意想给山上的土匪报信就试试,看看你们能不能走出这村子半步!”他轻巧的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却是声音冰冷斩钉截铁扬声大声说的。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几声哀嚎,吓得万大爷赶紧出门去看。
却见院外几个战士押着三五个人,那三五个抬起头一看,全是村里的混子!
山上土匪要传递啥消息向来就是从他们嘴里传递的。
没想到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