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放下来,王彩霞立刻好奇的俯身观察她。
却见她手里捧着块太谷饼,正一边吃的香喷喷,一边抬头看着她傻笑。
她摸摸口袋,想起这原来是徐樱上次去帮他们出主意时候给他们带的太谷饼,说不易坏,又含糖,可以随时带着充饥。
于是这回出来时她就带了几块,昨天到今天一路赶路,她已经吃的只剩这最后一个,刚刚情急之下从口袋里摸出来塞了女人的嘴。
不过看起来她应该很久没吃过这样好的东西了,吃起来竟然格外香甜也格外珍惜,连手指缝里的饼渣都舍不得放过,一点一点都要舔干净。
王彩霞一时既失望,又心疼。
刚刚她那么安静,她甚至天真的想过她之前是不是在装疯?为了等到来营救她的人。
可正如李玉华遭遇的那样,她们这样的劳动妇女,被长期强迫,囚禁,虐待殴打以后,怎么可能还抱着那种不切实际的天真愿望啊!
疯傻,兴许已经是她们精神机制里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最后选择了!
几个带女人回来的武警也是心情沉重,尤其是想到这可能只是让王彩霞遇到的一个,不知道村里是不是还有更多,更不知道除了水头村,是不是下水村也有?就更觉得此次任务艰巨。
好在赵局几个很快出现在野地里,且走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的时候却是五个!
一个武警肩膀上扛着麻袋,很明显麻袋里有人,一进来那武警就把麻袋狠狠往地上一摔,里面顿时传来男人疼的嗷嗷闷嚎的声音。
一个武警怀里抱着个不大的人,王彩霞凑过去一看,发现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此时满脸都是伤痕泪痕,尤其额头一个深深的血窟窿,这会儿还在汩汩往出冒血!
她倒抽一口冷气,赶紧掏了块儿手绢给她绑住伤口,却又发现小姑娘身上裹着的是这位武警同事的外套,而从领口露出来的里面她自己的衣服却是破破烂烂,脏污不堪。
王彩霞抬头震惊的望向同事。
同事沉默的朝她点了点头。
“应该是老东西刚绑来的,我们过去的时候,老东西正要欺负人……”他说不下去,偏过头望着黑黝黝的村子忍泪。
而王彩霞早已听着落下泪来,也是紧咬牙关才没哭出声音。
赵局已经了解了解救疯女人的情况,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放心吧,我们行动的及时,老东西没给小姑娘造成其他伤害,等回去仔细审问,应该能找到小姑娘的家人把她送回去。”
王彩霞点点头,抹干净眼泪,就去帮忙把疯女人又扶起来。
疯女人已经吃完太谷饼,却没有如其他人担心的那样闹起来,反而看着王彩霞傻呵呵的乐,嘴里唠叨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王彩霞带着她走,她就高高兴兴的跟着走。
几人往山下走了一段,到个分岔路口就停下。
赵局安排王彩霞带队,带着两个受害人和卖家往破庙里走,他则带着所有武警去下水村。
王彩霞提出:“赵局,我比较熟悉这附近的地形,我申请跟你们一起去!”
“彩霞同志,我理解你的想法。但这回的两个受害人都是女性,而且她们一个精神不稳定,一个年纪还小,醒来是啥情况谁也不知道。而一起跟来的民警里除了你,只有小陆一个女同志,她还不成熟,所以我希望你留下来,带着她照顾好这两位受害者。你应该知道,她们的安全对案件侦破非常重要!”
虽然一个痴傻,一个未成年,但小姑娘已经十三四岁,如果没有其他情况,醒来后应该能给他们提供不少线索。
王彩霞稍微犹豫了一下,立刻振作精神,承诺:“是,赵局,保证完成任务!”
赵局挥挥手,示意他们尽快离开。
看着王彩霞带领这队民警往山下的破庙走去,他转头带领剩下的武警连夜爬山赶往下水村。
这一路的路况比起往水头村时差许多,但好在跟来的都是武警人员,脚程要快得多,大约也不过三四十分钟,就到了下水村一条直通村内的土路上。
赵局指挥武警们全部下到土路边的沟里,先隐藏在里面观察部署。
根据胡海军的消息,方同志应该是被关押在村东头村委会大院儿的一口窑洞里。
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隐约能看到大院里有三间土窑洞。
大院儿中间燃着堆篝火,三个扛着土枪的青年正无精打采的围坐在火边打瞌睡。
赵局低头看了看怀里早已磨的斑驳的怀表-凌晨三点半左右,的确正是人最困的时候,趁着时候潜入救人是最好的。
可他没有立即行动。
因为这情况在他眼里并不正常。
一天前他刚刚带着人来过,村民们应该知道他们是来营救方同志的,这种情况下只派三个年轻人看守明显过于放松了。
其他武警队员也有同样的感觉,一位同志就猜测:“方同志是不是被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有可能。”赵局紧皱眉头,可现在距离天亮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且不说此时潜入村子找人能不能找到,就只是潜入村子,都有可能被早有防备的村民们发现!